一个小灵术, 对楚凌晗来说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毕竟以她的修为，用在浇花这种小事上，完全可以说是大材小用。
收到小丫头毫不掩饰的崇拜目光, 楚凌晗心里还是挺飘飘然的。
小丫头不错, 有前途。
龙族生来就有御水控水之能, 楚凌晗身为墟海龙族的嫡系血脉，这一点在她身上得到了放大。
楚凌晗收手背于身后, 那一团团的云团倏地消散无踪, 她看着流离道：“你太慢了。”
她刚才看了，流离的灵术用的虽然纯熟，但显然碍于修为还是有些后力不济。不过, 倒也算是有些天赋。
小雨术虽然是简单的小灵术, 可若是在这方面没点天赋，也很难将小雨术练到这种地步。
“对不起，凌墟君。”流离低下头，想着肯定是自己动作太慢, 凌墟君看不过去才帮自己。
楚凌晗：怎么就莫名其妙道歉了？
“以你的灵力，养护着一池灵荷还不够，管事为什么让你照顾。”楚凌晗有话直说，只是配上那平静的过了头的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兴师问罪。
流离盯着自己的脚, 双手纠结在一起, 她心里只觉得完蛋了, 凌墟君肯定是看她做不好事情，要把她赶出去。
刚才还那么开心, 现在……真是乐极生悲了。
叶闻卿皱了皱眉头, 看着他道：“你吓到孩子了。”
楚凌晗心中茫然, 等她发现流离神情的确有些不对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涌出些无奈来。这，自己真把人吓到了？
天知道自己真的只是随口问一句，完全没有其他的意思。
“凌墟君您不要生气，是我自己要来照顾这些灵荷的，其他的事我也不太会。而且我真的能照顾好它们的，您、您别赶我走。”
流离有些紧张，忐忑不安的解释。
楚凌晗看她这就差给自己跪下来道歉的架势，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这自己反倒是成恶人了。这孩子怎么脑补的那么快，心里戏怎么那么多？
“我没有要赶你走。”楚凌晗心中叹气。
“真的吗？”流离睁大眼睛，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模样。
“嗯。”
叶闻卿坐在旁边看着，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好笑。看身量还不足楚凌寒腰高的孩子，逼的楚凌寒无可奈何的模样。
他对待孩子倒是……温和。
两只纸鹤从叶无忧的袖子里飞出来，好奇的朝着楚凌晗所在的方向飞，它们对于自己的“前”主人显然是已经没印象了。
毕竟后来给了它们灵力的是叶无忧。
楚凌晗看了一眼那两只纸鹤，面无表情的什么都没说，倒是她身边的流离见了，眼中闪动着几丝好奇。
“这是什么？好有趣。”流离不敢去问凌墟君，于是悄悄的将目光投向少君，在她心里眼前两人都很好，但还是少君更好亲近一些。
“是灵笺叠的纸鹤。”叶闻卿答。
她伸出手，纸鹤便乖巧的飞来落在她的手掌心里。
“是少君您叠的吗？”流离看着那纸鹤问。
叶闻卿道：“不是，是凌墟君叠的。”
“凌墟君好厉害。”
楚凌晗在旁边听的非常不是个滋味，她突然发现叶无忧似乎很少叫自己的名字，这是在刻意和自己拉开距离，还是说她们两人的关系真的那么疏远了？
她真是不明白，甚至怀疑两个人里失忆的那人是对方而不是自己。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响起一声声咕噜的声音。
楚凌晗偏头望去就看见叶无忧面前的流离，正一脸不好意思的抱着肚子，害羞的耳朵通红的模样让她有些忍俊不禁。
流离挠了挠头，小声说：“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叶闻卿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说：“那就去吃饭吧。”
流离闻言，心中虽然略有不舍，但还是行礼道：“那少君，凌墟君，弟子告退。”
等流离离开后。
“你很喜欢这孩子。”不是疑问而是笃定的语气。
“她是个不错的孩子。”
楚凌晗一时捏不准她的想法，道：“我们再去别处走走，紫苏师叔居住的洛繁谷中常年繁花似锦，或许你会喜欢。”
洛繁谷，她记得曾听君铃说门中女弟子们都很喜欢去，简单通俗来说那算是一处约会圣地。
“不了，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叶闻卿想到自己的身体情况，她直接就拒绝了。
她不想楚凌寒知道自己的事，拒绝也好，被自己拒绝几次，他大概就会放弃了。
楚凌晗不知内里隐情，只觉得叶无忧拒绝自己，是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她觉得心口有点闷，想她各方面都不差，真要说出去，愿意做她道侣的姑娘能从玄阳剑派排到墟海不止。
怎么到了叶无忧这里，就是这副看不上自己的样子？最令她自己也觉得烦躁的是，叶无忧是她那么长时间来，第一次动心，觉得有些喜欢的人。
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哪有那么容易。
楚凌晗心中咬牙切齿，面上不容拒绝的说道：“那我送你回去。”
怕叶无忧再拒绝，她又说：“顺路。”
这下，叶闻卿也无话可说，只能一起走。
一路无话。
……
沐灵阁。
“师兄，你怎么今日有空到我这沐灵阁来。”君铃以为是谁触动阵法，没想到一出来就看见是他，一下子就乐了。
“师妹。”楚凌晗道。
“师兄进来坐吧，幸好我还没开炉炼丹，不然师兄你准要跑空。”君铃笑眯眯的招呼他坐下，然后对旁边整理灵草的少女说。
“小徒弟，去给你楚师伯沏壶茶来。”
“是，师父。”年岁不过十一二的蓝衣少女，连忙放下手中的灵草去沏茶。
等茶送上来，君铃叫住了少女说：“过来拜见你楚师伯。”
“司央见过楚师伯。”少女盈盈一拜。
楚凌晗来的时候没想到会见到君铃收的徒弟，神色淡淡点头，算是接下司央这一礼，取出一柄水蓝色长剑，将其推到司央面前。
“这便算是给师侄的见面礼罢。”
司央看了看师父，见师父点头后才伸出双手接过剑，“师侄谢过师伯。”
“央儿你去后面看看灵草浸泡的如何。”
“是，师父。”
君铃在徒弟面前，倒是没平时那么不着调，楚凌晗看着心中想到。
“她被你教养的不错。”
“这孩子是我有次下山带回来的，觉得特别和眼缘就养在身边了。”提起自家小徒弟，君铃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有她师姐照顾着，我其实没费什么心。”
“对了，师兄你今天来，应该不是找我闲聊那么简单吧？”
楚凌晗道：“不是。”
“那是？”
楚凌晗沉默了，她一时也不知道去问谁，门中比较熟悉的人里只有霜桐世界和君铃是女子，总不能去问路师兄和珩秋师弟。
君铃久久没听到师兄说话，也觉得有些奇怪，师兄今日是怎么了？
“师兄这么长时间不说一个字，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君铃半开玩笑的说着，伸手给他倒了一杯茶，“师兄你放心，不管师兄你今天说什么，师妹肯定都会为你保密的。”
“师妹你都喜欢什么。”
“啊？”君铃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师兄你问我喜欢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句话难开口，第二句话反倒好说了，楚凌晗差不多也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
她直接道：“女子都喜欢什么。”
起先君铃还有些不明白，可这么一听，哪还不知道师兄想问的是什么。她努力憋着笑，看师兄一脸镇定，实则有些不自然的模样。
一定不能笑，要是笑了，师兄肯定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于是，君铃努力做出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假装自己没听懂师兄这话里蕴含的意思。
“这寻常女子喜欢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么几样。”君铃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锦衣华服，金银玉器，珠宝首饰。”
“灵器法宝，灵物丹药……漂亮的东西，就算是女修，也没有不喜欢的。”
楚凌晗想了想，直觉叶无忧对这些没兴趣，凤族什么没有，身为凤族的左羽君，想来各种奇珍异宝也见过不少。
“她不喜欢。”
君铃一噎，师兄你这说的也太笃定了吧？但仔细想想，如果师兄真的是为无忧姐来的，这些东西好像还真不怎么能讨人欢心。
“那师兄可知道她喜欢什么？如果这些都不能打动人心，投其所好也未尝不是个好办法。”君铃努力帮忙出主意。
“不知。”
“……”真是活该师兄你打光棍。
“那师兄，她是怎么想的？”
“不知。”
“……”师兄你真不行啊，无忧姐，真是苦了你了。
“师兄想娶她做道侣吗？”
“等等，这个问题不要再说不知了！师兄，你别告诉我，你连喜不喜欢她都不知道。”君铃瞪着他。
楚凌晗被吼懵逼了，师妹今天的火气好像有点大，是不是自己今天日子选的不好。
不过，想娶无忧做道侣？喜不喜欢无忧？
必然是喜欢的，不然自己也不会那么苦恼，还跑来问君铃该怎么讨女孩子欢心。想到这里，楚凌晗在心里呸了自己一下，自己怎么就连追求人都那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