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很长的。”管家说,“你们度过了只有亲人才会分享的时间。”
“错了。”唐依依纠正,“主仆而已。”
或许连主仆都不算。
她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陈叔,我没记错吧?”
还算硬朗的身子骨一震,管家混浊的眼中出现回忆之色,当年是他把唐依依带进秦家,对唐依依说,“以后你跟着少爷。”
他记得。
“先生因为你,过的很痛苦。”
唐依依冷笑,“他才刚开始,而我已经痛苦了很多年。”
“陈叔,你与其在我这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不如去秦正那说,劝他放了我,让我离开。”
“我保证,我活着的一天,绝不和他见面。”唐依依说,“这样秦正就不会痛苦了不是吗?”
她知道,这老人有多爱护秦正,一心为他好。
从小到大,她见过很多次。
秦正虽然明面上不表示,却也重视这老人,否则也不会把他留在秦家,带在身边,甚至派人从曼哈顿接到c市。
客厅气氛微僵。
管家长叹。
先生怎么可能不会痛苦?
说了这么多,他才发现,这孩子对先生没有一点感情,甚至厌恶,排斥。
可先生……
根本就离不了她。
如果先生不能做到让这孩子丢下那些过往,爱上自己,他又不肯放手。
那恐怕对两个人都是一场劫难。
饭后,佣人把洗净的小西红柿放到唐依依面前的茶几上。
这段时间天天吃,唐依依吃的想吐。
她往嘴里塞了一个,“富贵该打针了。”
管家说,“已经预约好了。”
唐依依哦了一声,又往嘴里塞了一个,声音含糊,却透着讥讽,“不用监督我,这周围都是监控,我跑不了。”
管家挥手,佣人们都下去了。
他也离开。
花园的保镖们依然四处走动,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能察觉的到。
仿佛有张无形的大网罩住了别墅,为的就是不让唐依依出去。
窒息感无孔不入,唐依依抱着富贵上楼,远离那些连墙壁都隔绝不了的视线。
秦正从公司回来,听到唐依依在跟刘婷云打电话,他立在房门口,面容冷峻。
房里传出一声猫叫,秦正撩起眼皮,推门进去。
富贵受惊,立刻从沙发上窜到唐依依肩膀上面,蹲着。
门口的动静打乱唐依依的思绪,连同她的好心情,“那我挂了。”
她按掉通话,把富贵抱下来。
秦正的口吻是一贯的命令,“把肥猫扔出去。”
唐依依无动于衷。
秦正眯眼,寒光闪现,“唐依依,你是不是以为我秦正爱上你了,你就可以得意忘形,无法无天?”
“想太多了。”唐依依轻描淡写,“我已经过了天真的年纪。”
她抱着富贵坐到沙发上,腾出手去翻没有翻到底的一本杂志。
完全没有想跟秦正再说一句话,一个字的意思。
秦正的胸口剧烈起伏,面部涌上一股子戾气,气的不轻。
又不想动手伤她分毫。
情感这东西一旦沾到,甩都甩不掉,除非扒皮抽筋,脱胎换骨。
行,唐依依,你赢了。
谁叫我他妈就是离不开你。
因为竭力控制,秦正的五官有些扭曲,他从衣橱拿了衣服,去浴室冲澡。
经过唐依依身边,他冷扫一眼她腿上的肥猫,想把肥猫丟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