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池怀音在院里临时给整理出来的办公室里办公。
两人猝不及防再见,竟然都是一副相对无言的样子。
她们曾经形影不离,是上厕所都要一起的好姐妹,因为池怀音出国的事,已经好几年没有联系过了。期间,池怀音每年都给江甜写信,寄礼物,江甜从来没有回过信。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两年,江甜还是耿耿于怀:“当年,到底为什么不告而别?”
过去这么久,曾经疼得撕心裂肺的事,如今也没有影响她继续好好生活。池怀音终于可以坦然去面对当年自己的懦弱和逃避。
“因为分手了。”
“分手就可以姐妹都瞒着,直接走?”
池怀音握紧了写字的钢笔,声音中带着几分内疚:“怕你和赵一洋还想撮合,当时,只想能快点走。”
“你知道我最生气的是什么吗?”江甜气坏了,越想越气,越气越激动:“我最生气的是,你最伤心的时候,却不给我机会,让我陪你。”
“……对不起。”
办公室并不大,以前是405室放档案文件的地方,如今收拾出一小块地方,多放了一套办公桌椅和一张会客的椅子。
池怀音在角落里放了一小盆花,此刻安静地站在那里,在空气中散发着暗香。让人心绪渐渐归于平静。
时过境迁,江甜以为自己可以和池怀音大闹一场,然后绝交,可是如今看她仍然孑然一身,只觉心疼。
女人在感情里,总是伤得比较重。
“这次回来,还走吗?”江甜的声音明显软了下去。
池怀音淡淡一笑:“不走了,以后就在森城工作、找对象,过完这一辈子。”
江甜瞅了池怀音一眼,觉得两个人好像没有分开那么久,只是和住在宿舍里的时候一样,因为谁夜里没关灯,谁夜里最晚睡吵到别人而闹了别扭。
一晚上就好了。
“你给我寄的衣服一点都不合身,日本的码号是不是和咱们不一样,这浪费了多少钱?”江甜明明说着抱怨的话,声音却有些哽咽。
池怀音眼眶也有些红。
“谁让你不回我的信。”
“还不让我生气啊?!”
……
两个人都有些感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叩叩叩三下,池怀音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已经被人推开了。
季时禹穿着一件格子汗衫,搭配牛仔裤,明明是工科男最普通的穿着,在他身上却显得风姿不羁。他大步跨进办公室,视线原本只锁定着池怀音,进来以后才发现江甜也在,很熟稔地打了招呼。
“怎么过来了?老赵来了吗?”
“他要上班。”江甜回答:“我请假过来看看怀音。”
想到池怀音和季时禹的关系,江甜都替他们尴尬,结果两个当事人好像没事人一样。
不知道是真没事,还是能装。
池怀音从季时禹进来起,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放松过。
“你又来干什么?”
季时禹一副吊儿郎当又理直气壮的样子。
“汇报工作。”
池怀音无语了,忍不住提醒他:“你今天汇报第八次了。”
“是吗?”
池怀音忍无可忍:“出去!”
……
季时禹被赶出去以后,江甜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们真不可能了?我看他似乎没有放弃。”
池怀音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实验报告,表情如常。
“和我无关了。”
“一会儿一起吃饭吗?”
“周末吧,我请你和赵一洋吃饭。”池怀音看了一眼时间:“今天要去看工厂的选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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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怀音走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季时禹都很颓废。
颓废到什么地步呢?戒掉的烟又复吸了,每天都要喝酒,不喝得烂醉就睡不着。
他甚至有些感激当时二次充电电池,在国内的一块技术空白。
因为他们就是开垦的一代,所以一切研究条件都很艰苦,几乎没什么休息的时间,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
池怀音刚走的半年多,因为太过痛苦,他也曾经想过,也许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是最快的治疗情伤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