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斋。
唐嫣然跪坐在地上,一片寂静。
她低垂着眼睑,死死的盯着自己撑在地上的手,视线当中却是茫然的浑浊无雾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或者时间转瞬,只是稍时即逝蓟。
突的,砰然的敲门声,乍然而响。
虽声音不大,可在如此寂静的房间之内,唐嫣然还是徒然的打了个颤。
“什么人?”她低低的喊了声。
或是有阵子没有说话,她的声音听上去竟是有些诡异的沙哑。
门外似乎也被小小的惊了下,只是很快就是恭声,“唐良媛可是要用茶?”
……用茶?
唐嫣然茫茫然的环顾四周,眼中迷离的视线渐渐清明,方才意识到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她的福安斋!
这里,是她的地盘儿!
没错!这里是她的!是她的!
唐嫣然弯起唇角,试图想要勾勒出自己以为最完美的笑容,可不知道为什么,堪堪就是僵硬的扯不出痕迹。
怎么会——
怎么能——
外面的人没有听到声音,有些担心的再度轻问,“唐良媛——”
“喊什么!”
唐嫣然再度喝止,只是声音更显嘶哑。
门外的人一惊,隔着门扉的身影动了动,最后还是消失在唐嫣然的视线中。
唐嫣然默默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紧盯着门口。
唐嫣然轻嘲。
原来,她也会怕……
她咬唇,撑着要自己站起来。
终于,站了起来。
可腿脚仍有些无力,只往前走了一步,就踉跄的往一边跌过去。
“啊——”
唐嫣然低呼了声。
房间外的侍婢听到屋内传来的杯盏摔碎的声音,陡然一惊,下意识的就要推开门,只是想到先前屋内唐良媛的吩咐又有些犹豫。
“唐良媛……”侍婢试探的唤了声。
“不要进来!”
房间内,唐嫣然喊。
“是!”
侍婢应诺,即便脑袋里各种思量着房间内会是什么情形,也老实的守在门外。
房间内,
唐嫣然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刚才幸亏她及时的抓住了旁边的桌子,才没有再度摔倒在地上,可终归还是把桌上的杯盏给甩了下去。
她看着地上的碎片,片片的晶白在她的眼中闪出诡异的光泽。
唐嫣然的唇角似有若无的勾起来。
生冷的弧度只若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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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务殿。
皇帝神色肃然,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一侧在立的南耀羽嘴角轻扬,轻眉转眼的看向立在龙案另一侧的两个人。
各自神情凛然,各自又是风度翩儒。
“你们看看!”
皇帝把手里的折子各自递过去一本。
两人躬身上前接过来,在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各自脸色微变。
皇帝看在眼里,颇有痛心之意,“你们一个治下不严,一个多有亏空!幸而你们还都是朕的肱骨之臣!嗯~!!”
两人侧目相视,几乎同时躬身跪倒。
“臣请罪!”
“请罪?”皇帝好笑冷哼,“……这里面人证物证俱在,即便是朕,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们,才算是严惩!”
tang说着,皇帝重重的往一侧那位浑然不关自己的南耀羽身上瞥过去。
南耀羽到底没有视若无睹,躬身便是一辑,“儿臣请父皇严查!”
“……”
皇帝一口血险些喷过去。
他这是想要大事化小的意思,他听不懂吗?
“太子!”皇帝只能沉声冷喝。
南耀羽拱手,“儿臣在,儿臣以为唐相和卢尚书身在朝中多年,深知道社稷之重,是而绝不会知法犯法。”
闻言,皇帝脸上的低沉立时就松了大半儿。
这个家伙,总算是说了几句中听的!可那些折子不是他送上来的?
“那些折子所言看似字句所实,可唯恐不乏恶人为之,只为扰乱朝纲!”这边南耀羽已经继续说下去,“谁不知道唐相和卢尚书各有政见,在朝中别有建树?而这两份折子几乎同时送达,分明就是冲着两位大人而来。所以,不管折子当中所言是真是假,儿臣以为都要彻查,才能彰显我朝廷威严!看社稷之重,重于肱骨!!”
“呃——”
南耀羽再接再励,重重一躬身,“——还望父皇下旨!!”
“……”
皇帝呲牙,龙案之上,拳头握起来,又松开。“太子,这似乎和泽儿并无关系……”
南耀羽讶然,“难不成父皇以为儿臣只针对大哥?”
随后,南耀羽又是无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父皇,您也未免太着急了——”
嘶——
尼玛这到底是谁着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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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寝宫。
正中的花厅之中。
浅浅的香气弥漫。
唐浅浅笑意浮额,温情满面。
隔着圆桌,坐在对面的卢湛箐唇角含笑,眸色微闪,绝美倾城。
桌上,摆着的各种糕点蜜饯,还有缭绕清茶。
“尝尝看,太子也总是赞不绝口的!”唐浅浅示意,举手间,媚态无双。
卢湛箐抬起杯盏放在唇边,只轻嗅,便好似沉迷。“不愧是上官商号出来的极品香茶,恐怕就是宫里的贡茶也不过如此吧!”
唐浅浅自是以为然,“宫里的贡茶最好的也总是要过几个月才能到宫里,而本宫这里的茶,却是采摘最新鲜的!自然味道更鲜浓一些!”
“啧啧,茶是好茶,糕点也是只有太子妃姐姐这边的桃红才能做出来的……只是这两样,就让妹妹羡慕的眼珠子就要蹦出了!”卢湛箐再叹。
唐浅浅掩唇一笑,“若是卢良媛喜欢,本宫就送一些过去,也无妨!”
“姐姐当真肯割爱?”卢湛箐瞪大了眼睛,似乎是迫不及待现在就想要,又有些小小的愧色。
唐浅浅挑眉,“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