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到为止很快就止住了。
魏子云甘拜下风。
当今天子欣赏完后,倒没有再提让林宁入公门的事,因瀚海国孔雀王子案嘉奖过林宁后,就让人送她出了宫。他老人家心里很明白像这样不世出的侠客想必更在意剑道,更在意逍遥自在,拘在公门中对他们来讲更像是戴了枷锁,到底天亦纵奇才,他就不去强人所难了。
而等到林宁离开后,鱼家兄弟得了允许现身,第一件事就是去问魏子云比试过程。他们平时性格孤僻,当今天子都没见过他们还有这么主动和他人攀谈的时候,惊讶之余,免不了感叹下林宁这一绝世剑客对他们的吸引力。
当今天子只是有感而发,可听到某些人的耳中可就不一样了。
王安:“…………!”
说起来他现在可谓是百感交集,从当今天子有意招林宁入公门,甚至还有可能让‘他’来做御前侍卫开始,王安就已觉得头皮发麻。本来魏子云还有鱼家四兄弟这一干大内高手,就已够让他们头疼的了,可好在他们有叶孤城,这等人自然不会是叶孤城的对手,可宫中若是多个和叶孤城并驾齐驱的剑客,那难道让他们去拉拢个同等剑客来吗?
那怎么容易?
当绝世剑客是大白菜吗!
好在林宁没同意,可现在这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毕竟他们到时候的计谋核心之一便是让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在紫禁之巅比赛,借以将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现在天子可能意识到了这一点,又是要闹哪样啊?
王安不得不再次向南王府通风报信,让他们赶紧查漏补缺。
只是南王府更愁的不是这个,是他们世子脸上的痘印。
多少珍珠粉都不够抹平的啊,这不是坑爹吗?
唉。
南王府忙得焦头烂额,始作俑者的林宁在京城内逗留了起来,而她入宫面圣的事很快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像是无名岛中的宫九。他自从去年黑虎帮案后,其实就没有再和林宁狭路相逢过了,他还是很忙的,既要跟进南王府的事,又要面对来自西方魔教的刺探,毕竟他把人家三个护法长老给掳了走,玉罗刹作为教主哪能不过问。
现在林宁得了他那位堂弟青眼的事一经传来,宫九不禁笑了笑,他那位堂弟算不算是引狼入室呢?
——宫九意识到林宁不像江湖中人认为的那般正义,认为她居心叵测,背后亦有居心不良的师门,甚至还认为神水宫有着一统江湖,乃至谋朝篡位的野心。
该怎么说呢?
宫九其实在某种程度上真相了的,也比其他人更看清了林宁的真面目,所以就很乐意看起戏来,或者想来个螳螂捕蝉,他黄雀在后。
而螳螂宁此时被请进了一家糕点铺子,合芳斋。
一路来到了合芳斋的后院,后院中人声寂寂,风中飘散着石榴花的味道,而那棵石榴树也开得正好。
六角小亭中飘着一片雾,等领路的管家离开后,雾就散开,露出了玉罗刹那张极尽张扬的脸庞:“见到是我可觉得惊喜万分?”
林宁语气毫无波澜道:“我好惊喜啊。”
玉罗刹:“……”
林宁旋即微微扬起眼尾:“你来中原是来参加西门庄主婚礼的吧?可你却出现在京城,难道你被西门庄主赶了出来?”
玉罗刹:“…………”
玉罗刹忽然邪魅一笑,尽显万种风情,“好孩子,我这次是为你而来。”
林宁叹了口气:“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外,我真没有其他招数提供给你了。”
玉罗刹:“……”
他接连被噎,倒也没怎么动怒,招手叫林宁坐过来:“其实我是来感谢你的,孔雀王子即将被贬为庶民,瀚海国王储既定。”显然他在瀚海国王室中搞了什么事端,不然也不会说感谢林宁。
林宁没想到他在瀚海国的朝代更迭中插了一脚:“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也要感谢你提供的情报,让铁鞋大盗成功被缉拿归案。”
玉罗刹意味深长道:“你可真是个好孩子。”
他并不认为林宁多“好”,她心眼多着呢,还在正邪间模糊不清,不然当初他也不会诚邀她入罗刹教。
林宁心领神会:“说来我和西门庄主论过剑,讨论过剑的精义所在。”
玉罗刹:“哦?”
林宁施施然道:“西门庄主认为剑的精义在于诚,唯有诚心正义,才能到达剑术的颠峰。玉教主以为如何?”
玉罗刹:“……”
玉罗刹轻哼一声:“我看他现在哪有诚心于剑,更多还是诚心于女色!”
林宁冷不丁站了起来:“告辞。”
玉罗刹:“……我有正事。”
林宁假模假样:“哇。”
玉罗刹哪里是坐以待毙之人,林宁捏着他的“七寸”,他也看得出林宁的软肋,当下身形如鬼魅般动起来,直冲着林宁挂在腰间的两个木雕。
林宁看透他的用意后,顿时目光凌厉起来,两个人就着六角小亭你来我往起来,对双方的武功路数都不熟悉,可这并不妨碍他们见招拆招。
玉罗刹忽然来了句:“你别哭,我让你这次便是。”
林宁:“……”谁哭了啊?
玉罗刹果然停了手,又多瞧了那两个木雕一眼,接着对林宁说:“你果然看重他们,倒是个念旧情的。”
“他们不在了,可是?”
林宁沉默了一秒:“不关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