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凝笑着抿了抿嘴角,脸上有点热,婚后妻子是要向相公赠送荷包、手帕之类的物件的,钟溯承诺会带,对冉凝来说自然是很暖心的,心下也开始盘算着要买一块什么样好料子,才能配得上钟溯。
作者有话要说: 即使旁听堂审,也不忘秀恩爱啊!
☆、第24章 暗藏
第24章暗藏
绣娘仔细看着荷包的绣法和缝制的手法,又告了声得罪,翻看了一下俞夫人用来摸眼泪的帕子和袖口花纹。半晌后,才向徐大人行了礼道:“大人,民妇可以确定这荷包上的针线与俞夫人手帕及袖口上所绣的桃花和长春花针线一致。这种绣法在收尾时非常有特点,民妇做绣娘这么多年,见过的针法绣工不少,但从未见过这等样式的,相必并不是流传开的,应该是只属于俞府。若大人不信,可以请其他人来看看,但凡会女红的应该都可以看得出来收尾针法的一致。”
绣娘说得有条不紊,思路清楚,一看就是从事这一行业的人,所以在专攻的问题上毫不含糊,也免了徐大人再多问。
俞放听完后脸色开始有些发白,俞家人脸色也不比他好看多少,俞直瞪着眼睛盯着俞放,如果不是在公堂上,他似乎就要问俞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徐大人将目光转向俞放,问道:“俞放,你可还有要辩解的?”
俞放眼睛快速转着,似乎是想到了理由,抬头看着徐大人,说道:“我在外也丢过不少荷包、手帕之类,谁知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拿了我的东西去做研究?然后又冒充我到什么望月楼去雇杀手,还故意将这荷包留了下来?”
黑衣人似乎是被他气笑了,说道:“俞公子,你可不要忘了,你能找到我们望月楼也是动用了不少关系的,否则我们一个江湖门派,怎么会跟你有交集?只要大人花点时间去查,介绍你到望月楼的人定能查出来,到时候还岂容你狡辩?”
俞放一听,顿时有些泄了气。
见他的表情,徐大人哪还能不知道,立刻说道:“俞放,你可还要继续否认?”
俞放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好,我承认这三个人是我雇佣的。我想杀冉凝纯是个人恩怨,并非为什么玉佩之事,为玉佩之事杀冉凝只是望月楼栽赃于我罢了。我就是看不惯冉凝的种目中无人的样子,总让我觉得很没面子。至于那个什么宫女,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听到他承认雇杀手杀光冉凝,俞直恨不得抽俞放两个大嘴巴,他没想到俞放居然真与江湖人有勾结。俞夫人倒是倒吸了口气,这要弄不好,他们俞府可就要和万平伯府闹翻了。
俞放只认找人刺杀冉凝这事,罪名反而没有杀芝儿大。毕竟冉凝无恙,杀手也被抓了。俞直若从中周旋一二,说不定赔些银子,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冉凝皱了皱眉,她知道俞放这是在故意避重就轻。但她现在不可能出去与俞放理论。
钟溯看向冉凝,轻声问:“你真得罪过俞放?”话中那态度大有一副如果真是这样,就帮冉凝处理掉俞放这个大麻烦的意思。
冉凝摇摇头,小声对他道:“俞放虽是母亲娘家的侄子,但对我来说仍是外男。我与他接触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都未深交谈,何来得罪一说?唯一一次与俞放多说了几句的,就是大姐姐婚宴那天傍晚,我故意试探着说了玉佩的事罢了。”
钟溯点点头,他也觉得冉凝并不是目中无人之人,平日待人也很温和,不说别的,仅看她对碧竹的态度,就知道冉凝并不难相处。
“既然你只认刺杀万平伯府冉三姑娘一事,不承认杀害宫女芝儿,那本府必定要让你心服口服才行。”徐大人也不着急,反正今天他一定要将这个案子审透了,“来人,将匕首呈上来。”
“是!”很快,那把插入芝儿腹中,致其死亡的匕首就被送了上来。
徐大人问俞放,“这把匕首你可认得?”
“不认得。”俞放毫不犹豫的否认。
徐大人也不在意,说道:“这把匕首看起来普通,但实则并不是一般百姓买得起的。本府经过多方打探,找到了铸造这把匕首的铸造师,请他来辨认一番便可知究竟。来人,传铸造师上堂!”
铸造师已经等侯多时了,听到传唤,就从一侧的证室走了出来,在黑衣人和俞放身后跪地行礼,“草民曹胜见过大人。”
铸造师曹胜大概四十来岁,身材魁梧,肌肉明显,皮肤偏铜,脸上泛着油光,指甲中残留着炭灰,看上去脏兮兮的,完全一副铁匠的模样。
“曹胜,你辨认一下这把匕首是否出自你手。”徐大人说着,让衙役将匕首拿到曹胜面前。
“是,大人。”曹胜是今天早上被找来的,听闻自己做的匕首涉了案,也不敢有半点马虎,赶紧跟着衙役赶了过来。
曹胜仔细地翻看着匕首,不知道是碰到了那一处的暗扣,匕首手柄处弹出一个指甲大小的铁片。曹胜看了一下那枚小铁片的反正面,说道:“回禀大人,这的确是草民所铸的匕首,这种铁片的设计草民不敢说独草民一家,但上面的字、铁片的位置和暗扣的工艺绝对是出自草民之手。这铁片正面是草民的名字曹胜,背面是草民为这把匕首取的名字,叫溜紫,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就是个代号罢了,方便记录。”
冉凝看向钟溯,她猜这匕首中的玄机钟溯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钟溯似乎看出了她想问什么,直接说道:“一般人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买这种防身的东西回去一方面是有用,另一方面大概只单纯的觉得好看。但对于我这种常年与兵器打交道的人来说,这种暗扣并不是什么秘密。铸造师无论水平高低,除非是皇家统一锻造的武器,否则他们都会在自己打造的兵器上尽可能的留下自己的名字,这对锻造师来说也是一种名望的象征。至于名字要刻到什么地方,每个锻造师有自己的一套,像暗扣这种都是不想留在兵器表面影响美观,才会选择的一种方式。这种东西徐大人不可能知道,毕竟他是文人,但只要拿给一个有些能力的武人,他们都可以找到这些铸造师留下的信息。”
“原来如此。”冉凝觉得自己也是长见识也。当初她祖父那里也有不少兵器,只不过她从来没有碰过,更谈不上细看和研究了。
徐大人听了曹胜的话,点点头,指了指俞放,问道:“既然是你所铸,那你辨认一下,买你这把匕首的可是这个人?”
曹胜闻言,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俞放一番,又考虑了片刻,才十分肯定是说道:“回大人,并非这位公子。草民也从未见过这位公子。”
听到他的话,徐大人和冉凝都是一愣——难道他们真是怀疑错人了?
“你可确定?”徐大人又问了一次。
“自然。草民虽不敢说过目不忘,但兵器这东西,作为卖家总是要留心一些的,所以但凡来过铺子的,草民都会有些印象。”曹胜说。
话到这里,最得意的莫过于俞放了。俞放立刻扬起头,也不见了刚才的忐忑,说道:“我就说不是我,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宫女,徐大人你这样冤枉我,我们俞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到曹胜说匕首不是俞放的,俞直也松了口气,说道:“徐大人,我就说我儿不会做出这种事,冉凝的事也算是事出有因。你可不要为此就把事情全部推到我儿身上。”
俞夫人也立刻哭道:“我可怜的放儿啊,凭白被人冤枉了啊!”
一边听审的百姓也纷纷议论起来,似乎冤枉了俞放比俞放雇人行凶未遂更惹人关注。
听着公堂上的嘈杂,徐大人再次拍响了惊堂木,“安静!”
众人被惊了一跳,也立刻安静下来。
“大人。”这时,曹胜又开口了,“草民铺子里有武器的买卖记录,若取来查上一查,定能找到买走溜紫之人。”
“甚好!来人,去曹胜铺中将买卖记录取来。”徐大人吩咐道。
“是!”捕头很快应下,挑了三个人去铺中取东西。
按照北鑫律例,凡贩卖兵器者,都需记录买家的身份,毕竟这些兵器是可以伤人的,有这这些记录也是方便在出事时查阅,同时也给买这些东西的人一个警醒。
曹胜的铺子离衙门不算远,衙役骑马来回,很快就将东西取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