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有尝试过任性的滋味。
三年前,徐老太给她打电话,请她去霍容景的家里一趟,帮着照顾正在病中的他。他高烧不退,什么都不愿意吃,刚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她下意识是想要拒绝老太太的。
但是,话一出口,她却又后悔了。
他生病了,难道她不心疼吗?到底夫妻一场,相爱一场,即便知道这高烧终究还是会退,她还是不忍心他一个人在家里煎熬。
所以,挂了电话之后,她还是决定要去一趟。到了家里,一片静谧,那里曾经是他们过去的家,到了最后,却是物是人非。温澜给霍容景准备了热粥,喂他把粥吃完,照顾了他整整一夜。
而后,她糊涂了。
一时的糊涂,却在十个月之后,迎来了温儒的出生。
温儒很乖巧,这是她最棒的礼物,却也是她一时任性付出的代价。
姑姑说她可以再随心所欲一回的,但是这一次,温澜却不敢这么做了。再随心所欲一回,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酿出大祸来。
温儒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她用了所有的爱与精力去培养的。若是被霍家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她甚至有可能永远见不到他!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他们在法庭上达成商议,往后她可以经常去霍家探望孩子,对她来说,都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她一定要将温儒留在自己的身边,或许她的确有些自私,但没办法,这确实是她的执念。
她与姑姑一起,做出了一桌子的小菜,端到餐桌上时,温儒拉着霍容景的手,第一个冲到餐桌边。
“啾啾,洗手了吗?”温澜将餐具放下,假装没有看见温儒身边的他。
温儒恍然大悟一般应了一声,又拉着霍容景的手往后跑,“霍叔叔,饭前要洗手,才是好宝宝!”
霍容景失笑,“我不是小宝宝,就不用洗手了吧?”
“不行!”温儒使劲地拽着他的手,“你要抱着我,否则我够不着洗手台呀!”
或许是因为孩子的言语太过童真可爱,又或许是因为在温澜面前让他感到无比放松,霍容景朗声大笑了起来,一只手揉了揉温儒的脑袋,满满的宠爱。
洗手间里温儒在玩水,霍容景告诉他应该要珍惜水源,温儒似懂非懂地答应着,听起来真像是一对父子的日常对话。餐桌边的每一个人都像是在保持着某一种异样的默契,他们不发一言,只有摆放碗筷时的声音在作响。
温澜的脸色并不好看,许如依小心翼翼地瞄了温燕一眼,两个人都很无奈。霍司年并不敏感,但到底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他望着这三个人的神情,心中的疑问在逐渐扩大。
她们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到底是在隐瞒着什么?
霍容景抱着孩子回到餐桌边,空着的只剩下温澜身边的座位了。霍容景直接坐了下来,把温儒往旁边的小椅子上一搁,“今天是姑姑下厨的吗?我好像还从没有吃过姑姑做的菜,真香。”
温燕笑了,“这是我和澜澜一起做的,我们做的饭菜啊,也就只能凑合凑合,不像司年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