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回,一路上一直对江余比较放任的宋瑜,头一回态度极其强硬的不许江余下床一步,江余不敢与他对着来。
在床上躺了三日后,江余总算能开口说话了,哑着嗓子对宋瑜道:“公子,我真的好了。”
宋瑜回头笑眯眯道:“不行。”
也就是说,江余还是不许下床。
直至在床上躺了第五日,江余觉着他大概要躺废了,大夫明确实地说恢复了,宋瑜才许他下床。
一切好像都未曾改变,但似乎又有什么悄悄变了。
江余不曾提前那日的事儿,就像是从未发生一般,他找到了那日酿的酒,将酒坛埋在了他之前挖的坑里头。
意外之事常有,只要人平安便好了,江余是这般想的。
又过了一个月多月,在邵南的天尚未凉下来时,宋瑜差点遇险的事儿不知怎么传到了嘉和帝耳中,嘉和帝的口谕,命宋瑜立即回京。
第48章
因着宋瑜这回先柯元一行回上京,邵南知府特地摆了宴席为他送行,宋瑜倒也是赏脸去了,只是留了江余在宅子里头。
出门前还特意叮嘱:“好好呆着,别乱跑。”
自上回病了起,宋瑜倒似对他开始看管的严了起来。若是平常,这会儿绝对是让江余自个儿去玩,爱去哪去哪。
好在江余原本也非闲不住的人,闻言只是乖巧的点头。
卓承兴笑嘻嘻地跟在宋瑜身后,“这回怕是又有好酒了。”
江余一愣。
待宋瑜与卓承兴一道离开,江余便去器物房找了当初挖坑的小锄头,蹲在院子里将一月前埋下的那壶松露酒挖了出来。
当初请教那酿酒师之时,说这酒埋的时间是越长越好,最好能埋上一年半载的,但是按着花楼的供酒量,当然埋不了那般长的时间,一般也就埋个半月左右便取出来了。
江余这坛子可是埋了一个多月了,明天即是要走了,他这会儿不取出来,这酒怕也轮不上他喝了。
江余倒也不是那般爱酒之人,不过是头一回酿的酒,想要尝尝味道罢了,味道不好,下回还能改进。
若非卓承兴方才提了一句,江余原是将这坛酒忘记了。
将坛子外头的泥用水冲洗干净了,砸开封口,不必凑近,一股淳淳的酒香便悠悠地飘了出来。
连路过的刘贤都有忍不住吸一口气,“看来小鱼公子酿酒的手艺不错。”
江余一笑,“得刘管家如此夸奖,看来这酒我必是要分您一半的。”
刘贤摆摆手,“那哪里使得,留于公子回来再喝才好。”
江余抱起酒坛,往厨房走去,“这也是我第一回酿制,酒是香了,也不知入口如何,刘管家不要嫌弃才好。”
“至于公子,今晚怕是多的是好酒与他喝,哪里缺我这一口。”
这坛子酒除去原料,酒液原也没多少。
找了厨娘拿了三个酒壶,将酒坛中的酒分了小半出来留给刘管家,又分了一些与厨娘,让她与几个下人分了喝,江余拿了三个小菜并一壶酒,自个儿回了房中。
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江余这半年跟着宋瑜,好的倒似没学到什么,将宋瑜那些个好酒的习性倒是学了起来。
只是他酒量浅,每回只喝一点,尝尝味道变罢了,权当是为酿出好酒做准备,不懂酒不喝酒,又哪知自己酿的酒好坏。
自饮自酌,这松露酒味道甘美,只是到底是第一回酿制,比上回在花楼中喝的却是差一些,倒是因着时间放的久一些,比上回喝的要烈一些。
江余几小杯下肚,身上便热了起来。
一边喝酒,一边吃菜,一边想着这酒下回或许可以加些旁的东西进去,觉得肚子半饱了,江余颠了颠酒壶,看还剩下小半,感觉自个儿并未有醉的感觉,索性一口气囫囵吞下肚子。
他不喜欢浪费。
将桌子收拾了,江余打了水洗漱,宋瑜也不是第一回参加饮宴了,向来不会那么早回来。
换了衣衫,江余原是打算与往常一般摸了话本边看边等,只是这么一会儿,刚刚下肚的那小半壶酒倒似开始显了酒力。
他还特地未将酒壶装满,显然他高估了自个儿酒量,低估了那酒的后劲。
江余眨了眨沉重的眼皮,脚下有些发飘的去外头看了看天色,最终还是有些承受不住自个儿先上了床。
二更鼓过。
宋瑜被知府派了人送回宅子中,他酒量好,喝的也不多,此时倒是一点醉意也无。
“小鱼儿去哪了?”宋瑜进了垂花门,见主屋里头灯火摇曳,房门半开,只是平常这会儿该是早早迎出来的人却不见踪影。
刘贤跟着转头瞧了一眼,“该是在房里头。”
“沐浴之后不曾见到小余公子出来。”
宋瑜没说话,卓承兴看了看正屋又看宋瑜,想着看来不论是谁,都逃不过恃宠而骄的关。
摸了摸下巴,卓承兴决定不去凑热闹,“公子,我今日喝的有些多了,可允我先去歇息?”
“去吧。”
宋瑜一开口,卓承兴立马往自己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