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2)

“嗯。你呢?直接去沃达森报到?”

“我是个顾问,又不是他们的职员。他们给我安排了酒店。”洛衍之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里面是十几条短信,“哎呀,薇薇安的夺命连环call来了。”

“沃达森算是很大的客户了,克利文先生不会就派个薇薇安跟着你。”

“还有那个新来的菜鸟,做信息搜集。但愿他明白怎样抓住重点。”

“那么就此别过。祝你一切顺利。”贺逍微笑着说。

“也祝我和你不会狭路相逢。”洛衍之拉着行李箱向前走去。

周围是乘客们喧闹的声音,他知道自己想要寻找和分辨的是什么。

但是游轮已经靠岸了,这就是终点。

被扰乱的心要尘埃落定。

祝你前程似锦,一如五年前一样天真,永远的周夏。

周夏推着她那个行李箱上了出租车,说了一个地点。

坐在她旁边的乔安说:“你今天就要去见你的爷爷了?有没有特别期待,特别激动呀?”

“明天才去请安呢!我期待激动什么?我做婴儿的时候,他没有抱过我哄过我。他也不曾打过电话问过我爸妈‘你们过的好不好’……又或者我上幼儿园的时候,他接送过我?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没法儿培养感情。”周夏淡淡地说。

“哈哈,你知道你说的这些话听起来像什么吗?”乔安眨了眨眼睛。

“像什么?”

“你很希望得到爷爷的疼爱啊。”

“滚!”

“记得找我玩啊!”乔安蹭了蹭周夏。

“对,我会记得找你玩,谁要我们是酒肉朋友。”

出租车将周夏送到了一个小区前,这里有一套房子是她的母亲留下来的。

小区的电梯有点老旧,周夏将行李箱推进去的时候,还发出了吱呀一声,有一种恐怖电影即视感。

还好电梯平安将她送到了五楼,她打开铁门,拧了半天才把里面那道门拧开,把箱子推了进去。

沙发啊、电视机啊被罩了起来,没落什么灰。

柜子上还摆着她的父亲和母亲在非洲某国照的照片。

他们身上穿着白大褂,袖子上是红十字,父亲搂着母亲,笑容里是藏不住的幸福。

周夏把照片拿下来,擦了擦:“老爸,我回来了,这周末要去看你的老爸。你要保佑,你那个老爸不要给我甩脸子,千万不要坏脾气,不然我把他气到心肌梗塞去见你了,你可别怪我。”

说完了话,周夏把照片放回去,然后将箱子推进了卧室。

这一天的晚上八点,贺逍来到了一栋三层楼的老房子,沉厚的大门在吱呀声中打开,迎接他的是一位四十多岁但是很有涵养的中年女子。

“张秘书,我是贺逍。”

“贺先生你好,周老等候多时了。”张秘书伸手接过了贺逍的外套。

他的面前是古旧却一尘不染的木质地板,一脚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从时间裂缝里的叹息。

目光所及的地方是全中式风格的家具,沉厚而庄重。

除了张秘书,贺逍没有再看到其他人,这么大的地方,显得很清冷,像是离群索居,隔绝尘嚣之外。

张秘书带着贺逍走上楼去,穿过一条走廊,是一个很大的露台。

露台上种着许多花草,很明显被仔细修剪侍弄过。

一个老人,坐在椅子上,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眼前的棋局。

贺逍来到了他的面前,很恭敬唤了一声:“周老。”

老人抬起头来,看着贺逍,原本严肃的脸上微微透出了一丝笑:“你围棋下的好,来来来,陪我下剩下的。”

老人面前是没有完成的对局,贺逍拉开了椅子,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您还在下这盘棋呢?”

“嗯。”老人家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落寞,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我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但最有耐心,下棋最果断、最有计谋的是我的大儿子周凌生,这盘棋也是最后我没和他下完的。”

贺逍安静地坐着听,根据他得到的信息,周凌生就是周夏的父亲。

“按道理,我这个周家是要交到他的手上的,但是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就舍弃了周家。”

周老爷子叹了口气。

“虽然当初我气到进了医院,放话说他要那个女人就这辈子别回周家,他倒是真做到了。从这个气魄来说,我的其他儿女都不如他。其实一个女人而已,我这个做父亲的就该让他任性一回。”

“您是不是在想,如果凌生叔叔还在,这一次和路拓集团谈判的底价就不会这么轻易泄露。”

“我还真这么觉得,凌生谨慎又有魄力,是我其他子女比不了的。”

要完成这一次周老的委托,贺逍必须对周家的儿孙有足够的了解。他不动声色,听着周老评价自己身边的次子和女儿。

“我的二儿子周凌书,为人宽厚,还算正直,但是耳根子太软,拿得起放不下,如果让他坐我的位置,就是绵羊拉大车,可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