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再度被谢青岚怀疑居心叵测的丞相大人虽有些郁结于心,但还是不与她计较,抬头看着这浩瀚的星空,低声道:“我往日爱极了这样的星空,天悬星河,繁星灿烂,看上一眼,觉得整个人心境都开阔起来了。”

谢青岚闻言,抬头看向这夜空。因为不是夏日,这天空也是有些许朦胧,但在二十一世纪,是看不到这样的星空的。现代的人们,用自己的双手给天地罩上了一层幕布,将整个世界都染灰了。

她看着看着,忽然一笑:“虽是这个理儿,但夜色未必是好,太黑了。”又看向傅渊,他一身玄色长袍几乎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谢青岚低眉一笑,虽说傅渊这货的确是行事乖张,又死命跟权贵世家们死磕,但从某种角度来说,傅渊可比原文那汤姆苏男主靠谱多了。至少,傅渊对于异己从不手软,但宋驰……来个美女哭两下就心软了,这样的男人,一辈子娶不到老婆都算是正常的吧?

晚风习习,毕竟是秋日,吹拂在身上也难免有些薄寒之感,谢青岚拥着手臂,也只是立在傅渊身边。原本叫她当一晚上的丫鬟她也挺不乐意的,但既然丞相大人这样有怜香惜玉之情,她也就乖乖接受了的好。

两人并肩立着,原本是那样一幅花好月圆良辰美景的场面,只是隐隐的,风声颇有些不同寻常,仿佛是谁在草地上飞快的跑过。谢青岚万分狐疑之下,尚未转头,便听见风声之中夹杂着一声清脆的“咣当”,正是金铁相撞的声音。

谢青岚一颗心顿时狠狠的沉了下去,下意识转头去看,却见夜色之下,好几个正高速移动的物体向着自己和傅渊而来,个个手上都闪着诡异的寒光,还来不及惊呼,已经被傅渊拉了手:“快走!”

还没等两人到马车前,已有一人冲了出来,顿时横在了两人和马车之间。只见他一身黑色劲装,蒙着面巾,手中的匕首闪着叫人心寒的光芒。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的,对于这追杀的戏码,谢青岚自然明白。转念想想,傅渊这货处事那么高调,先是把某权贵气得吐血,又把某世家家主唬得撞墙,再把随国公气瘫了,前些日子又把唐国公拉下水。换了谁不风声鹤唳啊?更何况这货干了坏事之后,全天下人都知道是他,但是没有证据,没有证据,连告状都不行,吓?你说阴他?还没阴过去就被他反阴回来了。而且,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这货头上还有人,那人还是皇帝他妈,你能怎么办?

反正这荒郊野岭的,谁知道是谁弄死的?一会子要是有人来救,风紧扯呼就是。

谢青岚脑补完毕,见那黑衣人将手中的匕首横了起来,那匕首上凛冽的寒光射得人心都凉了。傅渊将谢青岚拉到身后,自己拾起寻常时候的微笑,就那么看着黑衣人,丝毫感觉不出来半点惧怕。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欢欢这脑容量不咋够你们懂的~

追杀这戏码虽说在宅斗里面算是有些扯的,但本文不全是宅斗,所以读者大大们懂得~

而丞相大人被追杀也是自己作出来的,他让世家权贵们极其没有安全感了。

然后……说好的要虐他啊【奸笑脸】

丞相大人其实是个暖男~欢欢想着青岚妹子拿丞相大人曾经瞎了眼看上玛丽苏的事羞辱他心里就好爽啊……

☆、第63章

夜色苍茫,这浓浓的夜色仿佛是巨兽的血盆大口,张狂的张着,恨不能将一切吞入嘴中。

谢青岚被傅渊护在身后,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又见那黑衣人举着匕首,立时想着傅渊心口而来,唬得尖叫都叫不出了,忙抓住傅渊的手臂。

后者连动都不曾动一下,只是抚上她的手,大有安抚之意。那黑衣人手中的匕首想着傅渊心口而来,正是要他性命,还没等匕首刺进去。还没等匕首刺入,一道大力弹击在匕首刀刃上,立时将匕首弹飞了出去。

谢青岚如蒙大赦,慌忙上前查看傅渊有没有伤到。后者见她那样关切,心中也是一暖,大手覆上她的手加以安抚。

那黑衣人的匕首被弹飞出去,尚未回过神,已被随声而来的掠影抹了脖子。因为距离太近,谢青岚和傅渊无法避免的被溅了一头一脸。

谢青岚只觉得腥热的液体喷在脸上,这辈子没觉得这么恶心过,摸了手帕出来擦干净脸。傅渊也来不及多作反应,拉着谢青岚朝马车上而去,而掠影已然飞身上前,与随之而来的黑衣人继续搏斗着。

看来,这伙人是早就有预谋了。方才那金铁之声,必然是掠影阻止其中一人的声音。两人正要上马车,又有一道劲风袭来,还没等两人转头,掠影大手一扬,将一人扔来,扑倒了正砍向傅渊的黑衣人:“丞相快走!”

傅渊紧抿着唇,将谢青岚拉向自己怀中:“别怕。”又将其送上车辕,那小厮赶忙将其扯住,“谢姑娘……”傅渊一壁上车,一壁道:“快走!”

小厮闻言立时放开谢青岚,自己驾车开始向回走。谢青岚一时站不稳,撞在傅渊怀中,这才稳住了身子,闹了个大红脸。

两人进了马车,还没等跑出多远,又听到长剑出鞘的龙吟声,傅渊心中一怔,将谢青岚紧紧按在怀中:“听到什么都别睁眼。”又吩咐道:“赶紧走!”

夜正浓,原本就在人迹罕至的京郊,此时几乎成了一个修罗场,虽说掠影身手不凡,但总不是能够以一敌十的。马车向前而去,自然有不少人不再恋战,向着马车追来,长剑和匕首“笃”的刺入马车之中。

谢青岚被傅渊拥在怀中,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鼻尖,莫名的叫人心安。不觉马车一沉,已有黑衣人落在车辕之上,只一刀,小厮的血溅上了马车,还死死的扒拉着黑衣人的双腿。

马车碾到一块石头,猛地颠簸。慌忙睁眼,被傅渊一手拉起的谢青岚大气都不敢出,憋了一口气,见傅渊颇为淡定的自己打开车门,半点不惧,一脚便将立在车辕上、还被小厮紧紧抱着双腿的黑衣人给踹了下去。

谢青岚看着傅渊迎风站着,一身玄色的长袍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大有点死神的感觉,又被他拉住,沿着车辕上了马背,身后追兵又至,一刀便朝着两人砍了下来,傅渊闷哼了一声,手臂依旧护着谢青岚。而那追兵被掠影一脚踹翻了两个:“丞相先走,属下会想法子接应丞相的。”说着,袖刀出鞘,将架在马背上的缰绳砍断。

没了马车的束缚,马奔跑的速度顿时快了许多。风在耳边呼啸,冰冷的呼吸像是要把人给冻住了一样,也不待回头,背脊贴上一丝稀薄的温热,仿佛是这夜色中唯一的依靠。

两人一路这样策马狂奔,金铁声渐渐听不到了,这才慢了下来。傅渊将谢青岚紧紧拥在怀中,感觉到她有些颤抖,还是强笑着:“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尚未说什么,你哭甚?”

“我没哭。”谢青岚道,只是方才的惊心动魄还余惊未散,手微微垂下,惊觉碰触到的地方有些冰凉,唬得声音都变了,“你受伤了?!”

“没事。”他含笑,不否认也不承认,拉着缰绳指挥着马,“咱们暂且回不去了,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若是在路上遇到伏击,咱俩就全完了。”顿了顿,他声音有些无力,“先随我去避难吧。”

谢青岚颔首,也不顾男女大防了,顺着他的手摸去,愈向上愈觉得湿润,直到触到一处淌着温热液体的地方,那液体腻滑,的确是血。

谢青岚心中难受极了,低头,一滴泪落在衣襟,又生怕被傅渊听出什么来,忙擦干泪:“什么地方?远么?”

“不远。”傅渊轻轻说,又策马,马蹄声哒哒分外的响亮。

马跑得很快,不多时已经进了山麓,穿过一处洞穴,这才进了一处山谷。山谷之中的风很大,谢青岚顿时打了个哆嗦,明月皎皎,山间的阴冷暴露无遗。穿过小溪,又见有一处小木屋坐落在山谷之中。

两人下马,忙进了屋,又掌了灯。屋中陈设很是简单,但看得出是有人住过的,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方桌长凳,床上还有一床算不得厚的棉被,床边立着一个不大的柜子,大概是衣柜。

借着灯,谢青岚赶紧转身看着傅渊的伤口,他微微靠在门板上,一身玄色长袍,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手臂上的颜色要深些。因为失血,傅渊的脸色在昏黄的灯火下透着几分诡异的苍白,轻轻阖着眼,静了一会儿,才转头看着谢青岚,脸上还是平日一样的润泽笑容:“怎么了?怕我死在这里么?”

“别胡说。”谢青岚有几分哽咽,还是不敢叫他听出来,虽是别扭,但还是上前扶了傅渊坐下,傅渊一笑,旋即轻轻说:“替我看看吧。”

“嗯。”谢青岚一边应着,一边四下看看,在一众杂物中找到一只木桶,当下便要出门去。

“青岚——”傅渊在后叫着她,话中大有阻止她的意思,谢青岚还是开门出去。山风呼啸,冷风灌进脖颈,顿时将她冷得缩起了脖子。饶是如此,她还是强撑着。

方才进来的时候,她就见月色下有一弯清溪。当年谢青岚可是传说中的女汉子,只是这么些日子,从来没干过重活,也是养懒了,笨手笨脚的打了小半桶水,这才往回去。

屋中虽也算不得暖和,但比起外面实在太温暖了。谢青岚甫一进屋,被冻得麻木的鼻尖总算是有了知觉,正要放下水,手中的木桶已经被提了去,抬头,傅渊将木桶接了去,倒入锅里,放在火焰上。转头,见她冻得双颊通红,从桌上拿起一件镶毛斗篷,将谢青岚遮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微笑着揶揄:“笨手笨脚的,我还寻思着,一会子是不是要我这伤患来溪边捞你出来。”

谢青岚:o(一︿一+)o看你是伤患,老娘不跟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