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是肯定句,语气挺欠揍。梁挽脸红了下,幸好前置摄像头清晰度感人,瞧不出异样,她佯装恼怒地道:“屁,我是怕你治不好。”
陆衍沉默了下,表情有一瞬不自然,随即笑笑:“我会在国内接受催眠疗法,病情稳固后就飞纽约。”
梁挽之前听说过陆叙发生意外的那一晚,他遗失了大部分记忆,她模糊揣测是要找到潜意识里的发病根源,才能诊治。
到底还是不放心,她皱了下眉头:“什么时候开始?我陪你吧。”
陆衍含糊唔了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又换上吊儿郎当的轻佻模样,缠着问她想不想自己。
这厮交往以后脸皮的厚度日益增长,竟然还学会撒娇了,梁挽招架不住那张盛世美颜的杀伤力,胡乱点点头,惹得大少爷眉梢眼角都染上春意,他薄唇一勾,混账话张口就来:
“宝贝儿,哥哥每晚都在怀念你那天抖个不停的模样……”
梁挽睁大眼,完全懵逼。
他压低嗓音,继续道:“哎,说到这,我现在都有反应了。”
视频的背景在是集团办公室,男人明明还在加班,却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荤话,这种禁忌感夹着羞耻,叫梁挽火急火燎地挂断通话。
她丢开手机,着了魔,记忆不由自主跟着他那句话回到游乐园小剧场里的舞台上,那种销魂蚀骨的余韵仿佛还在感官里游走,她不受控制地夹了夹腿,意识到自己的孟浪行为后,拿过枕头蒙上脸,懊恼地锤了下床板。
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梁挽在做完春梦后,左晓棠三顾茅庐约她出去嗨皮,她先前都因为忙拒绝了,最后临行纽约前一周,两人约在了经常去的老火锅店。
店不大,平时生意红火,去得晚都要等翻台。不过因为仍在正月里,有挺多人回老家还没返程,所以就零星坐了三四桌客人,服务员也少得可怜,算上收银、跑堂和老板,一共五个人。
梁挽占了最安静的角落位置,慢条斯理地将羊肉放到沸水滚烫的老北京铜锅里浸了十秒,随后捞出又在温茶里洗了一遍,最后没沾酱料放到嘴里嚼了几口。
“我操,至于吗?”左晓棠爆粗,一脸痛心地看着桌对面的少女,“这可是人间绝美,你这样吃,还有味道吗?”
梁挽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愿意?寒假前我没怎么控制,快过50kg了,回校报道第一天上秤,被我们系里的老师骂到狗血淋头。”
杨秀茹原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一个有志向的芭蕾舞演员,绝对不会让体重成为负担,你吃下的每一口热量,都会成为你起跳腾空时的障碍。】
吓得梁挽立马将库存里的泡面全丢了,这阵子猛增训练量外加节食,好不容易才回到90斤,她可不想因为一顿火锅功亏一篑。
左晓棠看着好友v领毛衣外露出的纤细脖颈和精致锁骨,再看看自个儿肉感十足的手腕,没好气道:“ok,仙女,你下凡辛苦了。”
梁挽莞尔一笑,贴心地帮她夹了点火锅里的食材,谁知道左铁公鸡一改往日聒噪的作风,从头到尾都用着高深莫测的眼光打量她。
“有那什么就放吧。”梁挽坐不住了,放下筷子。
左晓棠拨了拨新烫的空气刘海,语不惊人死不休:“和我们陆总裁地下恋,愉快吗?”
此言一出,宛若平地里惊雷。
梁挽的神情相当精彩,她刚饮了一口水,此刻喷也不是咽也不是,鼓着腮帮子半天才默默吞了下去。
她整张脸上写满了求知欲的问号。
左晓棠呵呵一笑:“你问我怎么知道的?”
梁挽抱拳:“高人,请赐教。”
左晓棠被奉承得很舒坦,全部交代了。说来挺巧,某天她去集团开会,无意间在范特助的手机里见到了他同boss的聊天对话框,出乎意料,公司里气场强大的陆总私人手机的头像竟然那么智障。
她凭着过人的眼力分辨出那只憨态可掬的独角兽与梁挽寝室里的一模一样,于是结合蛛丝马迹,真相立刻水落石出。
梁挽听完她的精彩分析,沉默半晌,没怎么挣扎,落落大方承认了:“恩,没多久,过年时候在一块的。”
这会儿轮到左晓棠懵逼了。吃瓜的心思大过一切,她喊来服务员,把炭火弄灭了一些,手肘撑在桌子上,捧着脸道:“每天和这种神仙长相的男人亲热,该有多爽啊。”
梁挽:“……”她忍耐地闭了下眼:“抱歉,辜负你的想象力了,并没到这一步,而且应该半年内都不会上本垒。”
童年时受母亲影响至深,安全感太少,让她不得不拽紧手中最后一张底牌。
可惜左晓棠不能理解:“按照姐姐我交往过三个男友的经验,通常呢,他们憋不过两个礼拜就会动手动脚了,如果你铁了心三个月不让他碰,那就会有头顶一片绿的风险。”
这也太扯了。
梁挽摆明了不信,直到左晓棠反手摸出手机,给她看了一张照片。
应该属于职场照的范畴,美眸善睐的大美人儿,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西装套裙,腰身纤细,双腿笔直,高跟鞋恰到好处地将身段抬到最完美的黄金比例。
美人看美人,总忍不住生出攀比之心。
梁挽打量了会儿,狐疑道:“这谁啊?”
左晓棠悠悠叹了口气:“林慧珊生二胎去了,这位是新来的秘书,常青藤名校毕业,会六国外语。”
梁挽哦了一声,没接茬。虽然长得确实不错,但充其量就是个工作伙伴,这点信任还是要给陆少爷的。
见她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左晓棠恨铁不成钢:“我打探到消息,后天陆总要去g城考察新并购的那个滑雪度假村,随行四五个人,听说范尼都不打算带,却反常地要带她!”
梁挽这会儿笑不出来了。
女人的危机感很多都来源于出色的想象力,而后一发不可收拾。她在左晓棠的危言耸听里心神不宁,回去后刚过晚上十点,陆衍发来语音:【睡了没。】
她意兴阑珊地回了个表情。
陆少爷很快发起视频请求,梁挽慢吞吞地点了接受。镜头有点黑,他似乎在走路,手边拖着行李,闪烁的路灯光影缓缓掠过,间或有几声轻微的猫叫。
梁挽问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