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晟正大光明地承认了他的恋情,在他们那一圈子里到底是引起了一阵轰动,尤其是对方不是什么娱乐圈小花,也不是什么名门闺秀,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网络漫画创作家。
当然这也不是一点没有预兆的,早就听说樊氏太子爷在苦追一个女人,只知道对方是个室内设计师,其余的一概不知,而男人又把不必要的活动或者聚会推了个一干二净,想窥探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又说是个漫画创作家,便越发的好奇。
纪正作为樊晟的好兄弟,也被打听了不少,奈何男人的嘴硬的不行,什么消息都不透露。这不恋情刚一公布,他就拾掇着想组个局,让他把女朋友带出来认识认识。
樊晟拒绝的很干脆。
纪正不知实情,只以为男人宝贝的很,藏起来不给看,却不知道樊晟那段时日的痛苦与煎熬。
樊晟提出同居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成想女人答应了,但他无法忽视心底的不安感。将手中紧急的工作处理掉,其余的交给宋诏,他就休起了假,和米姝过起了日常。
从老家回来后,米姝有时会陷入沉思,会无意识地亲近他,在他面前露出真实柔软的一面,眼里有依赖。有时又对他冷淡,清醒一如之前。樊晟隐约能猜到一些原因,想知道真相不难,但他更想她说给他听。
米姝觉得自己是卑劣的,樊晟何尝不是同样觉得自己卑劣。
在这场追逐游戏里,没有输家,也没有赢家。
纪正为着这场聚会,筹备十足的充分,包下一整个pub不说,还将他们那圈的熟人请了个遍,还有好些个娱乐圈叫得上名号的大花小花。
要说人的本质都是八卦的,谁不想看看这位神秘的太子妃的真面目呢?
米姝跟着樊晟来到pub门口时,还不知道她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场面,她对夜店还算熟悉,昏暗的光线和热烈的氛围多少能产生些距离,这样一想她的胆怯与焦躁少了不少。
纪正是个心急的,早早地等在了门口,见到樊晟,热情地迎了上去,却是对着米姝伸手道:“纪正,久仰大名!”
米姝刚想伸手,樊晟直接握住,回道:米姝。
“啧,这么宝贝?”
樊晟给了他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
纪正投降:“好好好,快进去吧,等你们很久了。”
不说米姝没想到,樊晟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纪正的原话明明是“兄弟几个聚一聚,见见嫂子”。
他横了一眼纪正,纪正可不怕,心想你人都来了就别想着走了。
可纪正这个g立早了,樊晟会给他兄弟面子,米姝不会。
纪正领着他们往里走,热烈动感的音乐扑面而来,五彩炫目的灯光交错,四周目光齐齐汇聚在米姝身上,令她十分的不自在。
她想多年前第一次见樊晟的朋友,也是这样,审视的目光,低声的窃语。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米姝?原来是你。”
“怎么?蒋廉你认识?”
“怎么不认识,我们可是大学同学啊。”
“大学同学??”
周围的声音又纷杂了起来,米姝与蒋廉对视了一眼,忽地轻笑了一声:“原来是蒋廉啊,我要是知道你也在这,就不会上赶着碍你的眼了。”她将手从樊晟的臂弯处抽出,转而对他说:“你们玩,我先回家了。”
说罢,兀自走了。
米姝的声音不大,又有音乐做掩,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她说了几句话,便冷着一张脸走了。以她为中心的那一圈人却是面面相觑,尤其纪正,一脸的懵逼状。
米姝直到出了门,才将心中憋着的一口气吐出。
蒋廉一直是看不上她的,樊晟的那帮朋友中,她见的最多的就是蒋廉。他对她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喜欢挑刺、不待见她罢了。她并不想知道理由,没有利益冲突的恶意通常都是荒唐可笑的,一如她从小到大接收到的不怀好意,除非他喜欢樊晟。
她不期待也不需要被他的朋友认可。她所有的自尊都给了这场爱情。
可刚刚,她其实可以更加冷静地面对蒋廉。但她突然就不想忍受了,她没有义务站在那里,被评头论足。
她想,四年后,蒋廉同样会对她说,所谓门当户对,而这样想的人,在场的不在少数。
“米姝!”
米姝闻声看向走来的樊晟。
她个本就不高,即便穿了一双八公分的高跟长靴,也要抬头才能与男人对视。她今晚画了个淡妆,此刻,比往常更加殷红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巴高昂,灯光照耀下,冷若冰霜的小脸显得更加明艳,加上一副随你说什么的倔强模样,鲜活的不行,男人内心柔软,缓缓笑出了声。
“我们去约会吧。”他说。
米姝眉头皱起:“……你说什么?”
“约会,我们去约会。”
“你不生气?”
“为什么生气,不过有件事我想确认,蒋廉,他对你做过什么。”他本就打算只坐一会儿便离开,他知道她不自在。但她见到蒋廉反应这么大,却是出乎他意料的。
他真的变了很多,米姝想。
男人一向很聪明,处理人际关系也得心应手。他一直知道她融入不了他的朋友圈,他不在意,也叫她不用在意,而米姝向来是男人说什么,她便听什么。现在,他同样不在意,她以为他至少会对她冲动任性有些无礼的行为有些微词,可他没有。
“他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只是说了些不中意却中肯的话,其实那些话伤害不到我,因为那时我满心满眼的只想和你在一起,其他人怎样我并不在意。”
“看到蒋廉,我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发现自己有些蠢,在他们眼里大概更可笑。”
“你说的对,我确实不想来,我无所谓你的那些朋友是什么想法,但我克制不了内心的胆怯,觉得不自在,我以为几年过去了,我有长进了,可我高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