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还要再看看,倒是不急。毕竟她这个状态哪也去不了啥也碰不到,只能无所事事绕着靳温言飘。
子珺放弃了思考,干脆到桌子另一面坐下,看着仍沉浸在思绪里的靳温言发起呆来。
这男人眉目如画,气质出众,白日里一身浅蓝银纹的袍子看得子珺惊艳不已。现在他眉宇间多出一抹忧愁,平添几分脆弱,愈发叫人移不开眼。
这般人物,怎么也不可能是那老女人口中的狐媚啊?子珺有些疑惑,不懂怎样的契机能让人对他说出那种话来,连他的情人也不护他。
子珺还活着时就是无情颜狗一枚,素来会对好看的人多几分宽容。现下不免为靳温言不值起来。
不过,就算那女人懦弱也是靳温言的选择,她不会再多说什么。
又过了四日。除去第一天晚上那女人来找靳温言,但被他委婉拒绝了床事,接下去叁天除了送饭的小厮,再没人过来。
第五天早,靳温言跟小厮打听过魏大小姐行踪,主动出门了。
魏研就在府里,正在庭前的鲤鱼池前喂鱼。
“温言?你怎么过来了。哈哈哈可是想本小姐了?”说着就要用没拿鱼食的手来搂他。
靳温言回了个浅笑,目光看向鲤鱼池。
整个池子大大小小金红黑白的鲤鱼尽数挤在这,你压着我我挨着你,无数鱼嘴张张合合,争抢着零星几点被岸上人随手撇下的食物。
只有少数几条能吃得到,更多的徒劳无果,却仍在不停张合,吸进一嘴又一嘴的池水。执着得无知又绝望,让人涌上种窒息感。
靳温言看着鱼群开口:
“阿研,我怀孕了。”
魏研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到他平静的面容,确定了他没在说笑。
她没了逗鱼的心情,把银碟里的鱼食尽数倒进池子里。
鱼群激烈的争抢起来,水声哗啦。
“啊,没事没事,我给你找最好的医官,保证不疼,宝贝不怕的哈。”
靳温言不再看鱼,也转回头来看她,试探着问:
“叫医官来,做什么?”
他多希望魏研会回答是接生的时候再请来。
但是魏研的声音已经响起。
“没事真的不疼,温言咱们乖,孩子以后还会有。你知道的,这孩子不能留......怪就怪他生不逢时吧。”
靳温言不再看她,没有答话。
魏研皱了皱眉,“温言,我倒是还好,但你是男人。之前都已经那样了,你知道要是这个孩子再生下来被人知道,对你的影响有多大吗!?”
靳温言薄唇微抿,轻“嗯”了一声。
看出了他带着拒绝的态度,魏研也不想再废话。
“这孩子不能留。你回去歇着吧,过几天我会安排。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无论如何身子重要。要什么东西跟下人说。”
语毕,凑近亲了下靳温言的脸,带着几个小厮转身离开了。
鱼群渐渐散开,靳温言看着恢复了平静的水面,掏出帕子缓缓擦了擦右颊。
一直在旁观看戏的子珺不由有些感慨,靳温言真是个坚强的男人,特别是在这种大背景下。这下子子珺倒是确定了,男人竟可以怀孕,看来是类似女尊的背景无疑。子珺最近想起了恢复意识那天的记忆,正是在那天靳温言得知了自己怀孕的消息。
而作为弱势的一方,靳温言这些天得知怀孕,遭受冷遇,被岳母叱骂,又被要求打胎......种种打击接踵而至,竟只有知道怀孕的那晚崩溃了一次,其他时间也只有独自一人时才表现出脆弱来,在外面却还是一身风骨,如玉君子。
美人的脆弱只有自己看见,这想法让子珺生出些不太道德的满足感来。
她摇头叹了口气,为靳温言惋惜。美人什么都好,就是找对象的眼光不太好。
......
医官在登门的那天被靳温言挡在了门外。
得知怀孕的那天傍晚,他已经挣扎犹豫过了。既然决定要留下这孩子,那么无论如何也不会随便为一个不爱他的人改变想法。
很快,消息传开,魏尚书震怒。怒斥魏研御男无方;唾靳温言未婚先孕、伤风败俗。
隔日,被亲娘训了个狗血喷头的魏研来找靳温言,好言相劝恐吓威逼都过了一遍,最后自觉功成身退,留下一句“自己想想吧,好自为之。”满足离去。
当晚,靳温言辞行,孑然一身,连夜离府,背影挺直似一方修竹。魏研看着美人倩影有心想拦,却被府中女卫拦下,压至魏尚书面前。
坊间有传言散开:“听说了吗?那个之前和魏大小姐在竹苑苟合的瑾瑜公子,前几天被尚书府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