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管。”叶循说,“我心情好,不想和他计较。但他欺负你,那就是不行。”
“你好无聊。”
“你才无聊。”叶循说,“我看不得别人打你,你看不得别人骂我。你说谁比较无聊?”
“说了没有。”
“撒谎。”
他总是说不过叶循。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总是有很多雾气,看不清楚。
叶循忽然说:“你不是会弹吉他吗,我还从来没有听过。”
“没有机会。”
“现在呀!”
“扰民。”
“你拿下来嘛。”
“这里也会被听到的吧!还会被保安当场抓获。”
“我带你跑啊!”叶循说,“好不好嘛,我去帮你拿。”
周南涛发现自己对叶循总是有太多纵容,但当叶循抱着吉他向他飞奔而来的时候,他又觉得这样的纵容是正常的。
周南涛抱着吉他,坐在操场正中央。雾在草地上凝成了露水,凉飕飕湿漉漉的。他调了调音,问:“你想听什么?”
叶循说:“最劲爆的摇滚!”
“……我这又不是电吉他!”
“好吧。”叶循委曲求全,“你随便。”
“我只会老歌。”周南涛说,“你不许嫌弃。”他拨了拨弦,开始轻轻地唱:“没有什么能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
“好老。”叶循坐在他旁边,托着下巴笑,“你像十年前的那种文艺青年。”
周南涛只是笑,不理会他。他唱歌的声音很低,琴声也被雾气纠缠着,闷闷地在附近萦绕回荡。
灯那么朦胧啊,声音也那么朦胧。叶循觉得雾气里一定有酒精,他吸得太多,已经醉了。
周南涛在唱什么,他好像已经听不清了。他背对着灯,看起来好像一捧光。
他还想问问周南涛,明明不讨厌他,之前为什么又不理他?可是他又不想打破这样的气氛。无聊的时光可以久一点,再久一点。
但他简单的愿望总是不能长久,叶循的余光捕捉到了一束扫来扫去不和谐的光。
他很不浪漫地拍了拍周南涛,打断了他:“保安保安!快走!”
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把吉他装回琴包里,周南涛还背着书包,叶循一手扛着他的琴包,一手拉着周南涛狂奔出操场。他们冲破迷雾,在寂静无声的楼道里踏响了所有声控灯。
他们跑到房间门口,一边喘气一边笑。周南涛记得曾经在冬天也有过这样一次经历,而现在已经要到夏天了。
叶循在门口对他说:“晚安。”
他说:“晚安。”
“啊。”叶循说,“你的吉他,给你。”
周南涛接过琴,不好意思地笑笑:“太傻了,不好意思。”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说:“那晚安。”
叶循看着他的动作,周南涛有些紧张,连钥匙的孔都对不准。他开门的动作很缓慢,先把琴包放进房间里去,才准备走进门。
叶循忽然又拉住他的手腕:“我好像有点话想对你说。”
声控灯一闪一闪的,周南涛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刚刚奔跑渗出的一点汗水在空气里冷却,叫他感觉格外清醒。
“那就说吧。”
叶循说:“糟糕,我好像有点怂。”
周南涛说:“你不要怂。”
叶循说:“我喜欢你很久了。”
“周南涛说:“我知道啊。”
“那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好啊。”
叶循感到恍惚,这是他一时头脑发热的决定,没有日料、玫瑰和游乐场,在简陋破旧的宿舍门前,甚至连话语都这么粗糙。他没有想到会这样平静又顺利。他看着周南涛的眼睛,周南涛那么平静,好像等了他很久一样。
他问:“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可以。”
他曾经和别人牵手的次数多不胜数,但这似乎是一次格外新奇的体验。对方的手似乎有一点汗意,叶循说:“你好紧张。”
周南涛说:“你不也是吗?”
叶循问:“我可以吻你吗?”
周南涛说:“不可以。”
叶循笑嘻嘻地凑上去,飞快地在对方的唇上啄了一下。声控灯恰好在这一瞬间熄灭了,他看不到周南涛的表情,但似乎可以感觉到对方脸上蒸腾的热度。
他问:“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呢?”
“你呢?”
“因为我喜欢你。”
“因为我也喜欢你。”他在黑暗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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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和大家说一声抱歉。对不起我寥寥无几的新读者与屈指可数的老读者。
我知道这篇文写得不好。开始写这它主要是出于我一些非常个人的执念,所以哪怕没有人看,哪怕我知道自己写得很差劲,也一直在写,想把它写完。
但写自己不满意的东西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经过很久的思考,我想换一种叙事方式从头写起,至少能减少一点我自己写文时候的痛苦。放弃这九万字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尤其是对于我这种手速很慢的人,这几乎是我四个月的全部心血。
这个版本写到他们在一起,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如果我写下去,也许会等全部写完以后一起发出来。
再次向大家说抱歉,非常感谢每个读者的支持,这个故事对我有特别的意义,我不会放弃它,爱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