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真的青玉剑已经丢了吗?那柄剑只是师父的念想吗?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范忧喜,你瞒着我什么?”
“你还有完没完了!”
刘书华忍无可忍,一把推开王子越,把他狠狠地掀翻在地。
“你想知道真相,好,我今天就告诉你真相。青玉剑从头到尾就只有一柄,就是被你孙景晖少爷亲手毁了的那柄!师父当年是怕你自责,才叫我编瞎话哄你的。宝剑的碎片被他偷偷藏了起来,临死的时候才交给我。他叫我依旧瞒着你,以后若是遇到机缘,务必把剑复原!”
王子越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可是,汹涌的泪水无法抑制地从脸庞滑落,浸透了单薄的衣襟。
刘书华冷冷一笑:“小的时候,你教了我一个成语,自欺欺人,我现在就把这四个字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王子越霎时崩溃了。
他瘫在地上嚎啕大哭,浑身都在剧烈发抖。
“师父、师父……徒儿错了……师父……”
一个人在悲哀到极点时是说不出花言巧语的,他所能重复的只有几个干巴巴的词。那些排山倒海的压抑情绪,全部包裹在震颤的语调和肢体动作中。这是发自灵魂的痛苦悲鸣,在场所有人都为那哀恸的哭喊所触动。
刘书华也被对手的表演所感染,两只眼睛红通通的。
此时,剧中的范忧喜已经到了爆发的极点。亲如手足的兄弟之间要是反目成仇,往往比仇人更加可怕。因为熟悉彼此的弱点,所以一出手就能戳中软肋。
刘书华气势非常强硬,咄咄逼人道:
“你知不知道,师父断气以后眼睛还大大地睁着,那时你在哪儿?哦,对了,你在孙家给你的弟弟操办百日宴!整个青玉镇都在敲锣打鼓唱大戏,师父就在你们欢天喜地的时候死了!”
刘书华背过身,擦掉眼泪:
“明明是你闯的祸,为什么要师父痛苦自责一辈子?明明是你毁的剑,为什么要我来背这个担子?”
说到这儿,刘书华已经哽咽得发不出声音。
他把剧本当作道具丢在地上,平复呼吸,语气冰冷道:“这就是青玉剑的碎片。既然你孙少爷要一个人守着青玉门,这些东西就交给你了。”
王子越哭得肝肠寸断。他慢慢爬过去,用颤抖的指尖去触碰地上的剧本。
刘书华拔腿就走,走了几步,又停在原地。
“还有,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我的名字不叫范忧喜,我叫做达兰台,是祈祷父辈长寿的吉利话。”
刘书华偏过头,嗓音沙哑,悲情难尽。
“如果师父当初没有给我改名字……我真希望长命百岁的人是师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然而,王子越怔怔地望着地上的剧本,嘴里喃喃唤着“师父……师父……”根本没听见他发自真心的言语。
刘书华的嘴唇动了动,没再多言语,决绝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