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醒来时被子还是冷的,夏星只觉得浑身疼,骨头像是断了似的。手机上静静显示“一条未读消息”,是高扬。他发来一长串表情,末尾写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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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定好当天晚上八点出发去呼和浩特的火车票。可是实验室的工作结束得比预期晚,路上又遇到堵车,等他赶到车站时,火车已经离开。他站在候车厅,大脑一片空白。这时高扬发来消息,“你上车了吗”。夏星突然灵机一动,开始查汽车班次。很好,还有最后一班夜间巴士。可是高扬说,“不要坐汽车,路不好,你会难受。坐明天的火车过来也是一样的”。夏星盯着手机屏幕,心想,难道你不想我吗,不想立刻见到我吗。他什么也没回复,径直出了门,打车去汽车站。
第二天中午,大巴开进呼和浩特近郊。夏星发消息通知高扬,对方很惊讶的样子,“咦咦咦?我以为你不来了。我现在去接你!”
半小时后大巴进站停靠,夏星虚软的下了车。持续十几个小时的晕车折磨得他几乎崩溃。药片怎么都不起效的时候,他突然领悟到可能是感冒了。他向来扛不住突然降温这种事,每年都会因此病一场。
然后他远远看到了高扬和岑贝贝。他还来不及想为什么高扬要带一个外人过来,便看到那女孩说了什么,惹得男人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用拳头捶女孩的手臂。女孩被捶得一个趔趄,嗷嗷叫着反击,还用脚踹男人的屁股。
夏星呼吸都滞住了。高扬从没因为他说的什么话而大笑。他向来是个无趣的人。一片欢乐的场合总是因为他的出现而瞬间冷却。大家看着他,神色间小心翼翼。人们喜欢有趣的人。高扬也不例外。他四年的迷恋建立在距离的基础上,一旦走近了,看清了,他很快就会感到嫌弃。
夏星被恐慌袭击了,他紧紧抓住旁边的栏杆,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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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贝贝眼尖先看到他。她惊喜的大步跑过来,发现他异状,担心的想伸手扶又不敢。高扬跟过来,毫不犹豫抓住他手臂,担心问道“没事吧?”
夏星冷冷撇高扬,转过头看岑贝贝,勉强笑了一下,说“有点晕车,没事”。高扬立刻抱怨出声:“所以叫你不要坐大巴啊!说了路不好啦”。夏星在心里一刀刀剜他,面上却努力维持笑容。高扬大咧咧拍了岑贝贝手臂一巴掌,“这家伙听说庆春王子大驾光临,非跟来不可”。
庆春王子,夏星知道他有这个绰号。学校门口那条路叫做庆春路。庆春路从头到尾依次是农业大学、林业大学、第二外国语学院、工业大学。校园留言版推举他为庆春王子。夏星对此感到惶恐,不知该如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