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做才能牵连上东府的人,借此恨恨踩死江玉那黑心手狠的货色呢……
珠儿心下转着心思,一时没留意杜振益又说了什么,好容易收敛起心绪,就听杜振益正说起余方德,“倒是那余内相的态度古怪得很。后来瞧见七弟时,那脸色似笑非笑的,我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只不知余内相和七弟先后脚离开宴厅,又一前一后回转,其中又发生了什么事?”
余方德这是……留意上杜振熙了?
珠儿心下一震,只觉有什么闪过脑际,口中已经问道,“我听说余内相先还想着将曲大家献给谨郡王,还是您告诉我的呢,余内相可在庆元堂闹得不太好看。当时是七少帮曲大家拦了一拦,现在曲大家正经挂了余指挥使的名,余内相没能献成美人,该不会把曾给曲大家出过头的七少给恨上了吧?”
“我瞧着不像。”杜振益闻言细细回忆了下昨晚的情景,摇头否定后,很快就转了心思,“七弟长得是俊,可又不是能随余内相拿捏的什么美人儿,主意总打不到七弟头上。你我跟这儿操这些心做什么?好珠儿,我可给你说了不少趣事,你怎么回报我?”
珠儿晓得话只能说到这里了,便顺着杜振益的暗示娇嗔道,“您昨晚才宿在姨娘屋里,这一大早的统共和我没说上几句话,怎么又闹到我身上来了?”
“你家姨娘倒比我还闹得狠,我却是懒得招架她,昨晚根本没尽兴。”杜振益已经开始毛手毛脚,话里自是捧一个踩一个,“我可留着体力给你呢,还是你服侍得我最顺心,好珠儿,快来回报回报我对你的好……”
珠儿任由他施为,心里早已冷笑连连。
杜振益不知道,她却是知道江玉为什么闹的狠,不过是想着尽快母凭子贵,偷偷往杜振益的茶水里加了料,杜振益再好风月也架不住江玉这么个算计法儿,她却是不管杜振益受不受得了,甚至还帮着江玉加料,左右杜振益腻烦江玉,得好处的是她,还能让杜振益多往她屋里跑。
此刻她心里想的是零散字眼,余方德……吴五娘……杜振益几个零碎欣喜转来转去,半晌才模模糊糊捏下个计策来。
待得风停雨歇,珠儿起身转头,瞧一眼睡死过去的杜振益暗中闪过不屑,穿戴好衣裳就去了江玉的上房。
她和杜振益隔三差五的混做一团,总要去给江玉“复命”,掀起门帘半跪在江玉跟前,边给江玉瞧腿边将杜振益的话挑拣着说了,末了道,“除了二夫人指着个吴五娘骂个不够外,二老爷和大少这两边倒没什么特别,我看他们也没想着再和吴五娘重新攀上关系,对东府不会有影响。”
“你把这话透给霜晓榭,七少知道是一回事,我们有没有认真负责的盯人是另一回事,你能多得一份赏钱也不吃
亏不是?”江玉随口吩咐一句,掩嘴打了个哈欠,“这年还没过完呢,我倒似犯起春困来了。今儿这身子总是懒懒的,你也不必里里外外的忙着伺候我了,一会儿就找机会往霜晓榭走一趟。”
那眼神那语气,倒有些炫耀的意思,仿佛在提醒珠儿,再得杜振益“疼爱”也是白费功夫,她才是那个被杜振益磋磨狠了,有望尽快怀上子嗣的那一个。
珠儿心下越发冷笑,面上露出的笑却是暖而怯,“即犯困,奴婢给您盛补药来喝过,您也好补个觉?”
江玉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珠儿转去耳房,借着袖口掩饰将日日藏着的药包,尽数洒进汤药里。
自负如江玉怕是死也想不到,她不仅帮江玉给杜振益加料,同样一天不落的给江玉的补药加足了料!
珠儿阴冷一笑,端稳药碗送到了江玉手上。
她隐忍而不动,一道西墙之隔的东府外院里,却有个人盘算着隐忍而动了。
拂冬面带欣喜的收拾着庐隐居二进院落的内室,抱起新换下的床铺被褥,笑着和练秋议论道,“四爷这段时间一忙,成日里也不见个人影,天天宿在奉圣阁里,也不知有没有吃好穿好,今儿可算要回来了。”
练秋仍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脸,闻言偏头看向拂冬,扫视着她面上欣喜,眉头微皱,“就算四爷住在府里,也用不着我们做丫鬟的近身服侍。又不是没在外头长住过,明忠、明诚哪个不是服侍惯了的?你倒有这许多话好抱怨。”
再多话,也没有练秋时时刻刻都想着教训她的话多!
拂冬心下即不服又厌烦,倒也习惯了练秋这副居高临下的口吻,半点不露声色的笑了一笑,收拾起换洗的物件,提脚就走,“好啦,知道你是个最讲规矩尊卑的。我不说行了吧,也就跟你念叨两句,你倒也有一车话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