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打湿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陈旧绣帕上,氤氲出一团团破碎的泪渍。
杜振熙垂眸,像哄杜振晟一样,轻轻拍着杜晨芭的手。
如果能让杜晨芭主动放弃,那就让杜晨芭这么以为吧。
就当错有错着好了。
她柔声开口,手心热度一点点温暖杜晨芭冰凉的手背,“不哭,不哭了。哭肿眼睛不漂亮了,我怎么陪你去庐隐居见四叔呢?八妹不哭了,嗯?”
杜晨芭想笑,张口一声呜咽,握着杜振熙的手泪如雨下。
大概应了失意必下雨的话,暮秋冷雨噼噼啪啪打落满地三角梅,玫红花瓣混杂着黄色落叶,铺就得庐隐居半山腰别有美景。
明忠跨过一汪积水,随手将油纸伞收在廊下,神色少有的严肃,“四爷,我没能问出是什么事。那人只写了一封信,让我转交给您。”
“那人”嘴巴闭得紧,信封也封得紧。
说不得看不得,竟连明忠这样的心腹也防着。
什么事这么严重,需要这样保密?
陆念稚大感意外,皱眉取来裁纸刀,拆信的动作不由多了分郑重。
明忠忍不住瞥了一眼,见那人写的信黑乎乎挤做一团,笔力不足字体散漫显然才习字不久,就这水平还非要班门弄斧,顾不得露丑污了陆念稚的眼睛,可见事情有多不能对外人道!
明忠看不清内容,更不敢再私自窥探,只越发担忧地屏息凝神。
却见陆念稚越皱越紧的眉头倏然松开,俊雅的脸上竟露出一片茫然,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怎样?
明忠又急又忧,正犹豫着该不该追问,就惊奇的发现,他家四爷的耳朵突然绯红一片,连带着脸颊都染上了一片浅浅的粉。
多年的经验的和直觉告诉他,他家四爷突然耳红脸赤,不是被气的。
四爷这是……害羞了?
为什么!
明忠愕然。
陆念稚亦是满心错愕,声线飘忽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原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那人连明忠都不敢说,神神秘秘的写了封狗爬字给他。
杜晨芭喜欢他,还一心想要嫁给他,闹得小吴氏误伤杜振熙,这样的秘辛别说那人不敢说,只怕连想都不敢想,宁愿烂在肚里带进棺材,也不敢主动泄露一丝一毫。
偏偏他让明忠去查去问。
那人得知内情后久无动静,他不问就不提,心智和行事可圈可点,不枉他当初选中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