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也不能对自己的侄儿生出其他念想。
杜振熙有句话说得不错,他已是坐二望三的年纪,身为男子的本能不会因他清心寡欲而消弭,只会随着年纪增长而冒头。
也许,那两次或被动或主动的轻吻,只是他潜藏的本能驱使。
无关身份,无关性别。
只是恰巧,亲吻的对象是杜振熙。
陆念稚全无自己骗自己的自觉,心绪渐渐平定,耳朵不“疼”了,眼睛却开始疼了。
二进院落的廊内廊外,尽是随风翻飞的帷幔。
杜振熙恶作剧布置的风景,以前只觉得可笑,如今却觉得刺眼。
他脚步微顿,冷着声音吩咐道,“把这些帷幔都撤了。”
正准备收拾廊下茶点的练秋和拂冬忙应声,手下动作不敢耽搁,心下却越发惊疑不定。
七少做什么,只要不触及底线,四爷是从来放任不管的。
一如这帷幔,当年四爷瞧见后不过笑了一场,也就留下没动,每到屋内外扫除,还交待她们仔细清洗悉心取下挂上。
如今突如其来一句话,就要尽数撤去。
要说四爷不是针对七少,她们今日所见所感,却无法说服自己是错觉。
练秋眉心微蹙,瞥向陆念稚转进里间的背影,眼中不由若有所思。
拂冬却是眼神微亮,心口急跳传递到手心,攥着帷幔的手激动得险些抖起来。
练秋不知道,她却是知道,上回七少来领家法时,和四爷并肩说话时声音虽低,她紧跟其后听见了几个零星字眼。
似乎四爷有意给七少安排通房,七少却反问四爷,庐隐居上房怎么不收通房。
老太太早年不是没提过这事,却叫四爷以未定亲事未娶正妻为由回绝了。
难道七少今天过来,又提了这事,才惹得四爷不快?
联想到陆念稚先后两次无缘无故的红了耳朵,拂冬的心跳越发急越发重。
她扯下帷幔,悄然泛红的脸随着帷幔起落,乍隐乍现。
陆念稚不知拂冬心思,踏进里间就见黑猫正在他床上软枕打转,转出个舒服的小窝,团起身子就要睡大觉。
陆念稚神色一软,上前拎起黑猫,失笑道,“能想到拿你当挡箭牌,我看,我确实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