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恤领口扯得乱七八糟, 裤子皮带松了一半,就连眼角都泛着点不正常的红,可以说是非常古怪了。
闻太太是过来人, 即便从小到大都没给闻泱上过什么青少年生理健康课,但这不影响她对形势的判断。
绝对有鬼,空气里还有点没散去的暧昧味道。
她伸长脖子,眼尖地瞥到了客厅里有一团黑色的布料, 皱巴巴的样子, 被人随意丢在了餐桌边上, 隐隐约约还分辨得到蕾丝花边。
这是……
她犹不死心, 还眯着眼细看。少年已经反手掩上了门,阻碍了她的全部视线。
闻泱冷着脸, 语气带上了点无奈:“妈。”
闻太太的思绪短暂地停滞了两秒,而后瞪大了眼,因为表情夸张, 保养得宜的脸上都挤出了几道浅浅的鱼尾纹。
“你刚才……”她颤着手, 指着儿子, 一脸不敢置信。
闻泱垂下眸,也没什么辩解的欲.望。就在他以为母亲要开始说教的时候, 肩膀突然被用力锤了一下, 而后耳边传来异常欢快的语调。
“有女朋友了怎么不和妈妈说啊?”闻太太喜笑颜开, 不停轻拍着少年的背脊,催促道:“她在里面吧,带我见见呀。”
闻泱回答地很生硬:“现在不方便。”
确实不方便,想到刚才她迷迷糊糊满脸潮红的样子,睡裙底下可是全真空什么都没穿的,要是这会儿让母亲进去,那就不是尴尬二字能概述的了。
闻太太是何等的人精,立刻秒懂,她替儿子拉好歪了的领口,眨眨眼:“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楼下有一家不错的西餐厅,等下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闻少爷下意识拒绝:“妈,我们……”
闻太太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很快打断道:“啊,突然想起来那家店生意看起来很不错,我得赶紧去订位置了。”
她挎着当季格纹包,风风火火地下楼,拐角处停下来,冲儿子招了招手,微微一笑:“你们慢慢整理,我可以等。”
闻泱:“……”
心情莫名暴躁,他抿了下唇,开始琢磨为什么母亲会知道这里的住址,稍稍思考了片刻,有个人的名字跃然于层层迷雾中,他冷笑着摸出手机,给周墨发了个消息:【我妈来了。】
周墨先回了一串省略号,而后是大段大段的致歉词,最后直接弹了个语音请求过来。
闻少爷想都没想就挂断了,留下一句:【好自为之。】
周墨猛发宽面条泪的小人表情也没能引起高中同桌的垂怜,闻泱直接锁屏了界面开了静音模式,随即长腿一迈,直奔主卧。
卧室里安安静静,床上有个人把自己死命裹在被窝里降低存在感,小腿以下还露在外面,脚丫子一下下蹭着床单。
“不难受?”他微微弯下腰,单膝撑在床上,想去掀她头顶部分的被子。
付洒洒怎么会让他如愿,更加用力地拽紧,大喊:“让我死了吧。”
因为隔着层厚物,她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闻泱听不太真切,不过大意也能揣测出她的意思,连人带被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然后剥粽子一样把被子往外拉开。
少女的脸露了出来,眉眼间满是懊恼,贝齿咬着红唇,嘴里念念有词:“完了完了完了……”
“完什么呀?”他漫不经心地拨了拨她腮边的碎发。
付洒洒生气地打开他的手,怒道:“你妈要来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
为什么要在那样的时候突然出现,尽管闻太太没有看到她的脸,可早晚会知道和她儿子白日宣淫的辣个女人是谁……
很气。
也很伤。
她哀嚎一声,把脸埋到男友的颈窝里疯狂蹭:“临洲哥哥,我决心要珍惜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闻少爷被她的碎发弄得有些发痒,稍稍拉开距离道:“什么意思?”
付洒洒很煎熬:“我觉得不久的将来她肯定会甩给我一张支票要我滚蛋,请问我该义正言辞地拒绝还是该黯然神伤地接受?”
听到这话,他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她:“你觉得呢?”
她回忆了下电视剧里悲情女主的下场,几乎每一个都是倔强地撕掉了支票心碎离去,而后中途被未来婆婆虐得死去活来,相当惨烈。
“我选择money。”付洒洒点点头,随即来了个神转折:“然后继续和你搞地下情。”
闻少爷翘起唇角,难得夸了一句:“聪明。”
放在裤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本不予理会,可对方却不依不饶,系统提示音响个不停。
闻太太这一秒疯狂打脸,说好让他们慢慢下楼不急,结果还不到十五分钟就拼命催促——
【把我儿媳妇带下来!】
【现在!!】
【闻临洲!!!】
一个比一个加重的感叹号。
闻泱是真的没脾气了,长长地叹口气,他母亲从来都是这个性子,说风就是雨,小时候他被匆匆送出国,她那会儿还在东京陪着父亲出差,知道消息后不顾父亲阻拦连夜买了机票,然后硬生生在纽约陪了他一个月才走。
他不自觉陷入回忆,神情恍惚。
付洒洒见他捏着手机若有所思,有点担心:“你妈妈责令我们分手?”话音刚落,脑门被轻轻敲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