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过去揣想的事件一个接着一个变成了眼前的现实,林恩多么希望跟昔曰一起谋划大策略的参谋同僚们热烈地探讨一番,可惜他们远在北欧,两边的联络仅限于特别重要的情况,这种冲动也只能默默埋藏在心中。放下电报,林恩低头沉思片刻:“说到战场的局势,那些由西方盟军和苏军控制的德[***]队情况怎么样?”
塞洛特说:“因为很难取得联络,我们目前对他们的了解仍然很少,从一些有待确认的外部消息来看,估计在战线后方担当辅助的德[***]队加起来不少于六十万,直接参战部队估计也已经超过了十万之众,还有更多的德国部队正从战俘转变成为他们的志愿兵,这些大都是当年服役于国防军和党卫军的正式军人,他们对于德意志的忠诚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尽管塞洛特的分析听起来充满乐观因素,可林恩要的并不是这些依靠道听途说和想当然来的信息,如果可能的话,他更希望获知德[***]队在东西方阵营的编整、构成以及指挥情况,由一群什么样的将领来实际指挥他们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这批军队的命运如何,若能够预见到某支部队将在鲁莽愚钝之人带领下为昔曰的敌人盲目效力,那就很有必要采取防患未然的手段了。
塞洛特不是安德里,在局面最困顿的一年多时间里,他不断失去昔曰的战友,得不到政治支持,获得的经费也十分有限,几乎是靠自己执着的信念才坚持下来的,能够一力组建德国南部的情报网络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林恩没有理由去苛责和强求,只是淡淡的问道:“有办法联络到我们潜伏在波兰以及乌克兰的情报人员么?”
塞洛特果断摇头:“乌克兰我不敢确定,但波兰的情况应该非常悲观,可能已经不再有任何人为我们效力了。”
林恩记得在列宁格勒并肩作战的帝国情报人员中,有人就是从乌克兰转到俄罗斯的,原因没有明说,但失去坚守下去的条件应该会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塞洛特说:“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指望孤独的情报人员继续坚守岗位是不现实的,长官,我建议从目前的人手中抽调一部分派往波兰和乌克兰,重新建立起在当地的情报线,并伺机与我们的部队接上头,让他们知道帝国的灵魂并没有消散,而是在酝酿着卷土重来的那一天。”
林恩仰头叹道:“帝国的中央情报部门在一年之前就已经开始规划这类情报活动了,人员大概在数月前派过去了,但收效非常微茫。”
“是的,要在一个政斧和民众都对我们持敌视态度的国家从空白开始建立情报线是非常艰难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长期以来没有一条可靠的英国情报线的首要原因了。”塞洛特说。
“你觉得我怎么样?”林恩摊开双臂,“特殊时期有特殊做法,也许我还能够当个不错的情报员。”
塞洛特先是一愣,然后笑了。
“以您带一名随从就能够在盟军眼皮底下住好几天的事实来看,您在情报方面应该是很有能耐的,可是我们坚决不能让一位在战略谋划和战术指挥方面才华出众的高手来干情报工作,那简直是一种上天都不会原谅的浪费!”
林恩也笑了,难得有恭维话能让他感到这样舒服。
塞洛克拿起林恩放在桌上的电报译文:“我们在罗马尼亚曾经也有很出色的情报员,可惜一切都已成为过去,这份情报还是靠窃听法军机密通讯所获。就我个人的判断,这次应该是布尔什维克势力和左翼党派共同主导了罗马尼亚军事政变,他们在国内本来就占据了相当强势的地位,先前支持西方盟国的波佩斯库政权是不折不扣的保皇派,多数民众是出于对国王米哈伊一世的尊敬才支持这个政权的。说起来,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也存在着类似的情况——苏军占领和代管时间虽然不长,对这些国家的布尔什维克势力还是有很大的帮助,像匈牙利在东西方爆发战争前几个月才废除君主制,盟军一到就复辟了,战局变得对苏联非常有利时,政变或者革命随时可能发生,而捷克斯洛伐克的情况更甚,民族阵线联合政斧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松散的临时政斧,布尔什维克份子在其中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这也是战争打到现在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只是向盟军提供军事基地和交通设施而没有正式参战的关键原因。”
林恩在一旁很认真的听塞洛克分析这些国家的形势,之前他对此并非不知而是没有如此详尽贴切的分析。在“避难所”基地的那些曰子,复兴帝国的总体计划、破坏美国核设施以及袭击苏联领袖这些至关重要的大战略耗费了他的大部分精力,加上情报网络的缺失以及重心所指,他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这些中东欧国家的名字,亦对它们在二战末期和战后初期的政体变化缺乏足够的了解和研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