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驾车的芬特里格听了这话面露微笑,他潇洒地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然后自己给自己点上,不多会儿,汽车便驶离市区行进在相对狭窄的乡间道路上,尽管路边堆满了积雪,但沙土路面少有泥泞崎岖之感,更不像是战争记录影像中令德军无所适从的烂泥滩。
和林恩所接触的西方国家相比,列宁格勒的乡间略显破旧,而且到处都还能够看到战争遗留下的痕迹——废弃的屋舍,布满弹孔的断墙,还有偶然可见的木桩、铁丝网以及水泥碉堡。由于经济体制存在本质的区别,这里看不到德国式的农庄,几乎所有的田地都是相对开放式的,寒冬时节,到处空空荡荡、鲜有人迹。开出市区约有十来公里,汽车驶入一间规模很小的修理厂,它所占的土地只是路边的小小一块,上面的牌子写着俄文,林恩大致辨认出是某某农场机修站,这对他而言是陌生遥远的定名方式,他隐约听到了红色政权特有的雄壮乐曲,通过旧式的广播在田野中飘荡。
机修站里停着一辆履带式的农用拖拉机和一辆相当破旧的卡车,大冬天只有一个穿背带裤的工人在工作,见芬特里格带了人回来,他用俄语问了情况,这一阵子的俄语突训并没有给林恩带来足够的实惠,他只能勉强听懂一小部分。
用俄语回答之后,芬特里格将林恩带进机修站。从外观上看,它分为上下两层,下面是修理车库,上面是屋顶双面倾斜的阁楼。沿着楼梯上去之后,林恩看到了米蒂戈少校和另外一个未曾谋面的男子坐在桌旁,这里窗帘拉得紧实,以至于光线黯淡,他们只能依靠煤油灯照明。这阁楼空间局促,靠窗一侧并排放置了最多容纳七八人睡觉的床铺,中间放着北欧很常见的取暖炉子,尖嘴的金属壶在无声地冒着白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复杂的奇怪味道。
“叨扰了!”林恩抱歉地耸肩道。
“加尔戈长官,您……”米蒂戈少校略有些惊讶地看着林恩和芬特里格,其实在下属解释之前,他也能大致猜到些情况。
芬特里格简略介绍情况之后,林恩补充说:“那个苏俄将军对我的仇视非同一般,我担心他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带人回酒店去了,所以曼斯提议说去干掉那个总台服务员,我觉得还是由你来决定吧!”
米蒂戈少校独自思虑片刻,对坐在自己对面的青年吩咐说:“你跟曼斯跑一趟吧!到了那里,你们两个不要急着进去,现在外围观察情况,顺便等候那个服务员下班出来,最好不要用枪,可以制造一起交通事故什么的,那样的话车就不必开回来了,找个偏僻树林处理掉。具体你们看情况决定,灵活一些!”
两个青年毫不犹豫地接下任务并且离开了,片刻之后林恩就听到了那辆嘎斯汽车启动最终远去的声音,他坐到炉子旁取暖,并对米蒂戈说:“但愿这次行动不会因为我的缘故最终失利。”
在自己的地盘上,米蒂戈的神情倒是泰然许多,他给林恩倒了杯热水,说道:“之前听安德里长官说了您的惊人战绩,长官亲临是给我们的莫大鼓舞,我们都相信这次一定是能够成功的。”
林恩苦笑。
“对了,长官,您说的那个苏俄将军叫什么名字?”米蒂戈问。
“马特索夫,斯瓦莱.吉雅.马特索夫!”林恩对这个名字记忆之深刻,不仅因为这是自己抓获的第一条大鱼,更因为它读起来十分顺口,看来两人之间的恩怨冥冥之中是已经注定了的。
“噢,马特索夫,我听说过这个人,他现在是列宁格勒军区后勤部门的一名高级军官,他脑袋里肯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米蒂戈这话可能只是顺势而说,并没有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打算,然而就像是在战场上饱受敌人火力压迫而反弹,林恩突然觉得自己或可以试着第三次俘虏马特索夫——那绝对是让他崩溃的事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