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观望,因为没有动用手雷,现场的硝烟不算很浓烈,它们只消几分钟就会随风飘散,眼下的首要任务是确保不让任何一个美军士兵逃走,然后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收拾好现场。好些突击队员已经攀上斜坡山岩,如同狩猎季节的猎人,端着经过校准的武器肆意猎杀丛林、草场中的猎物,每一个啪哒声都有可能意味着一个年轻生命的陨落。
留在车队周围的突击队员们,这时已经自发地清扫起战场。也许和布拉兹一样得知了本土投降部队的境况,他们对那些因重伤而失去战斗力的美军士兵毫不手软,近距离一枪干净彻底地结束了他们的痛苦,然后将遗落在旁的便携式汽油桶拣起。
“不必往我们的卡车里加油了,后面我们换车行动!那些战俘……让他们搬运尸体,将尸体都搬到山坳里去!”林恩用德语喊道,嗓音还有些生涩,语言却足够的简单清晰。
战斗虽然如疾风闪电,但美军这边还是有几名士兵成功投降——他们跪地举手的姿势是如此标准而虔诚,居然从突击队员狂暴的枪口下幸存下来,不能不让人感慨人类求生欲望的强大。这会儿在突击队员们的驱使下,他们又老老实实地扮演起了搬尸工的角色。对于这样的人,林恩一贯没有好感,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拎着“柯尔特”走向车队前方。
战斗开始前,林恩临时抽了一辆吉普车去后面压阵封锁,由此而削弱了对付前部美军的力量,但穿着美军制服的四名突击队员仍利用车载勃朗宁机枪和各自手中的突击步枪,与位于第一辆卡车驾驶室内的同伴联手上演了一场干净利落的绞杀战。美军官兵所乘坐的四辆吉普车没有一辆能够启动逃离,也没有一人能够利用车架上的勃朗宁机枪进行反击,而这些吉普车上也是千疮百孔。
林恩径直走到戴墨镜的美军中校所乘坐的车旁,这位在战场上失去一只眼睛并留下深刻伤痕的美[***]官仰面而坐,他的椅背被多发子弹打烂,以至于胸口完全被鲜血所染红。墨镜遮蔽了他仅有的一只眼睛,却遮不住他惊愕的表情。尽管对这场突然发生的战斗缺乏预判,可他的手里却抓着一把手枪——再给他多一秒,也许就能够打响宁死不屈的第一枪了。
对于这个老练而世故的美[***]官,林恩本来只是在心里聊表最基本的敬意,然而他一眼瞟见对方手里的貌似鲁格08,掰开其手拿起一看,还真是一把保养良好的德制手枪,想来应该是他在欧洲战场上获得的战利品。如若他尚有一口气在,还真想叫让他猜一猜自己的身份。这投机取巧不成,再被人狠狠讽刺一把,哪还剩得之前的威风?羞也该羞煞了!
差不多一根烟的功夫,枪声完全平息了。作为以一敌四的战斗,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完胜已是了不起的战绩,然而美军士兵尸体的散布情况让林恩感到无奈和纠结。他从另一侧爬上山岩一看,果然,跑得最远的已经离开车队有三四百米远,且基本上四面八方都有,光靠这几个投降的美军士兵收尸是远远不够的,又不想让专家们因为这种血腥场景而对己方产生极其强烈的抵触,林恩只好让突击队员们也轮流加入“收尸队”,由他们开着吉普车去将散落在远处的收集回来,近处的也一一搬运到山岩之间的凹处,再把卡车逐一驶入可以掩藏体型的山坳内,并用车上的车篷帆布当成帐篷拉起。这些车篷布恰是土黄偏绿的颜色,盖在山岩之间仿佛是潮湿环境滋生出的成片苔藓、草丛。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林恩对老祖宗留下的这句箴言深有体会,尸体还没完全清理,卡车也才刚刚开始挪动,天边就出现了飞行物。这自然不会再是己方的圆盘飞行器,拿起望远镜一看,也不知是野马还是其他型号的战斗机,但军绿色的涂装已彰显出它美军陆航的身份。
在碰运气与主动作为之间,林恩果断地选择了后者,他命两名穿着美军制服的突击队员驾驶一辆吉普车沿路前行,能开快一些就开快一些,好在沙土路面上扬起尘土。如若那架美军飞机降低高度下来,开车的继续开车,坐车的一定要站起来奋力挥舞手臂,装作很高兴看到己方飞机的样子。除了吸引美军飞行员注意,这两名突击队员的另一任务就是在大部队前面进行侦察,摸清前方的路况以及是否有美军警戒线部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