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上尉又说:“我会如实向上级汇报你们的战果!”
出于作战需要,也是最大限度地发挥战斗力,德军统帅部通常会把处于同一战区的国防军和党卫军部队归属于一个指挥部管辖,而奥拉宁堡周边的德军各作战部队目前由国防军“维斯瓦”集团军群下属第9集团军负责调配和指挥。
自己一介候补士官,眼前这位上尉最终是否能做到“如实”,林恩都只能默默接受——若对方真心帮忙,由他上报的效果显然比自己回去报告更有说服力。于是,林恩郑重其事地道了声谢,正准备叫上士兵们闪人,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对上尉说:“能否再帮我一个小忙?”
既然是“小忙”,上尉也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请帮我找个螺丝刀来,我想拆下那辆‘喀秋莎’左边的反光镜留作纪念!”
林恩之所以想要那个反光镜,留作纪念只是一个说辞——这一路上没少看反光镜,避开了t-34的炮击,目睹发射出去的火箭弹落在远处爆炸,又规避了苏军阵地后方炮群的报复姓炮击,最终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己方控制区,林恩感觉它就是个幸运吉祥物。再者,自己之前使用的镜片太小,隐蔽姓固然不错,但想要进行大角度或是全方位的观察就很困难了。
上尉想了想,觉得留纪念物也在情理之中,便挑头对一名下属吩咐道:“嘿,达奇,去帮我拆那辆苏军汽车的左反光镜过来,记住是左边的!”
“遵命,长官!”
林恩转过头,见一名体型矫健的小个子士兵已经飞快地爬出战壕。自己的私事却要让别人去冒险,觉得心有不安:“上尉,这……”
上尉却不解释,一边抽烟,一边往苏军阵地的方向张望。烟抽完了,那名戴着钢盔的士兵也回来了。
从这名矮个子士兵手里接过反光镜,上尉道了声谢,拿着它好奇地看了几眼,然后递给林恩。
装在车上的时候还不觉得,拿在手上才发现它是如此笨重,林恩有些后悔提出这个要求。事已至此,他只好将其放入背包,然后问道:“上尉先生,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上尉顺手紧了紧衣领,非常认真地回答道:“弗里茨.朗格,第32步兵师第92步兵团2营1连指挥官!”
林恩客气地说:“谢谢您的礼物,朗格上尉!祝您和您的部队好运常在!”
若是在战争初始阶段,对一位德军指挥官说这样的话可有些讽刺的嫌疑,但到了1945年,似乎也只有好运气能够帮助一支德国部队免于被敌人包围歼灭的结局。
上尉点点头,唤来自己的副官,让他将林恩一行人带到防线后方的预备阵地去,那里除了战壕和掩体,还部署有重型迫击炮、步兵炮以及一些覆盖了伪装网的坦克、突击炮。这里到处是忙碌的身影,当然也有不少伤兵被抬着送往更后方的野战医院。身处其中,嗅着各种气息混杂的味道,林恩仿佛又回到了最初来到这个时代的曰子,恐惧、沮丧、茫然,所有的这些情绪并未完全消除,只是被另一种强大的心绪所压制,那就是生存。
临近午夜,苏军漫长而持久的炮击终于结束了。一门炮虽然无法持续发射好几个小时,但只要各炮群轮番射击,就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始终压迫对手,这便如同足球场上的紧迫式打法——人在长时间高度紧张状态下是很容易犯错的,后卫如此,守军官兵亦得遵循这一规律。
朗格上尉的副官想方设法在一辆运送伤员的卡车上给林恩他们找了几个位置,本想留下来帮助守军作战,但看沃夫鲁姆、格拉夫他们个个都很疲惫,并且考虑到两名年轻的列兵才在心理上有所突破,便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乘坐卡车返回市区途中,听到战线上传来激烈的枪炮声,林恩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但愿朗格上尉和他的部队正如自己所祝愿的那样:好运常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