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娴雅正紧张的看着场中的打斗,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觉得这个样子的阿尧——跟话本里写的走火入魔一样的可怕,正是着急的时候楚慕阳忽然冲过来,吓得庄娴雅差点叫出来,待看到来人,庄娴雅真是嫌弃不已的看了眼楚擎苍,没用的男人连个人都看不住。“睿王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记得我与您并无深交,您这个话仿佛是不该对我说的吧?”
娴儿?
如若是上辈子听到楚慕阳这样的深情款款的叫她,她心里必定十分的欢喜;但是如今——她只觉得恶心,而且楚慕阳之前不是一直很讨厌她的吗?怎么忽然就态度大变了呢?
“我都知道了,娴儿,我全部都知道了,难怪你会对我那样的冷淡,那样的厌恶,甚至是憎恨,娴儿,是我对不起你,我会好好的补偿你的。”楚慕阳说着就像拉住庄娴雅的手,在他的心底梦里的那些真实无比的记忆里,充斥着的都是面前的女子那样深情无悔的容颜和默默付出的的画面,还有最后被自己无情休弃时那样绝望的神情,他甚至看到他的娴儿回了庄家以后,被林氏一碗毒/药/毒/死的画面,连带着他们的孩子也被毒/死。
那个时候的他是那样的冷酷绝情,那样的——该死的可恨,压根儿就已经忘掉了当初娴儿是如何帮他斡旋于世家贵族之间,如何帮他拉拢助力的,那时的他——怎么就那样的冷心绝情呢?
如今,他只想要好好的补偿她,那些错过的,那些被人刻意扭曲了的过往,他所误解的没有珍惜的过往,他想要好好的补偿她,用尽一切的补偿。
只是,有些是错过了便注定不会再重来的。
如今的楚慕阳忽然间有了前世的记忆,想要洗心革面了,却也要看看庄娴雅是否愿意给他这个重新再来的机会。
“你脑子有病吗?我最讨厌别人碰我了。”庄娴雅不耐烦得白了他一眼,一把打掉他的手,“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庄娴雅有些怀疑,难道这次的刺激太大楚慕阳成了神经病了么?还是说府羽鹤对他动了什么手脚?毕竟国师一脉的人会的那些玄术还是神奇的,难保他们就有一些隐秘的手段让楚慕阳想起前世的事,但是府羽鹤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呢?庄娴雅不懂,前世对她来说就是一场噩梦,或者说一段黑历史也可以,府羽鹤以为现在再拿出来就能让她方寸大乱么?简直是笑话好么?!
“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你是不愿意原谅我的,”楚慕阳眼底满是执着,他紧紧的盯着庄娴雅,“你那么的爱我又怎么会和我不熟?我们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如若这个样子还不熟悉,那么我们的孩子呢?”
“谁跟你熟了?谁跟你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了?还我们的孩子?你脑子有病吧?简直不知所谓。”庄娴雅越发的确定,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楚慕阳竟然是真的想起前世的记忆了,而且——特么还厚颜无耻的缠上来了?尼玛既然这么的悔不当初你咋不去自杀谢罪?孩子?就算上辈子曾经有那么一个孩子,那也是她的,和楚慕阳这个人渣有什么关系?简直可笑之极!
“如若是你与我不熟,那么你为何那样得恨林氏,恨庄婉柔?那样的讨厌我?”楚慕阳看着楚墨尘与庄娴雅握在一起的手,眼底喷火,他刚刚才想起上辈子的事,转眼就看到那个对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娴儿竟然和楚墨尘那么的亲密,楚慕阳的心里一时万分的难以接受。他不想承认是自己的冷酷绝情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他也不愿意再面对这样的后果。
“呵呵,我说你这个人真的是很可笑的,我就是不讨厌你就是不喜欢你那又怎么啦?难道你以为你是银子是个人都要喜欢啊?”庄娴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下却已经泛了杀机,若非必要她是不想再和前世有任何的瓜葛的,偏偏楚慕阳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不断的纠缠,还特么她喜欢他?喜欢你妹啊!上辈子眼瘸了喜欢上这么个渣都倒了八辈子的霉,这辈子除非她傻了才会对他有好感!
楚墨尘一直一心二用,一边注意着场中的打斗,一边又注意着楚慕阳和庄娴雅的对话,此刻听到楚慕阳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心底隐隐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却总是说不出来,让他烦躁不已,偏着楚慕阳竟然还纠缠不休了,真当他是摆设的么?一掌将人打飞,楚墨尘冷冷的看着楚擎苍:“大哥若是不想亲自动手报仇,我是不介意帮你一把的!”
他和他家小媳妇都没有讨论这么深/入的问题,他楚慕阳凭什么啊?想败坏他媳妇的声誉吗?如若不是楚擎苍,他早就一刀把他给剁了好吗?楚擎苍和楚慕阳之间的仇恨不单单只是杀母之仇那么简单的,当年良妃刚死,楚擎苍十三岁便被先皇一道圣旨赶出京城,紧接着更是逃过了数十次追杀,这笔账是怎么也算不清的,楚擎苍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杀了楚慕阳?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楚墨尘,你算什么?这是我与娴儿之间的事,与你有什么干系?”楚慕阳恨得目呲欲裂,“娴儿,你不要再骗我了,我全部都知道了,你不想承认也没关系,我知道我记得就够了,但是你必须跟我走!”
是个男人都不会容忍自己的女人牵着别的男人的手,投入别的男人的怀里的,更何况楚慕阳这样子虚荣心自尊心强盛的人?早在看到楚墨尘和庄娴雅关系那样亲密的时候,他就想说了好吗?但是他忍了,上辈子都是他的错,所以在一定的底线里,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容忍娴儿的某些举动的。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总归你还是要死的,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这辈子和你不熟,和你没关系,你说那些有有什么意义呢?我又为什么要听你的跟你走?你算什么?你又是谁?你凭什么这样子的和我说话?”庄娴雅扯了扯唇角,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是要纠缠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认不清形势分不清主次,难怪会上辈子被女人玩在手心,这辈子没了女人的加持便一败涂地一事无成,她上辈子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玩意儿?眼瘸了么?
“就是,你是谁?雅雅想怎么样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自我感觉不要太好。”楚墨尘闻言顿时浑/身舒爽,果然,他的小媳妇就是这么的霸气!如果楚墨尘的身后有一根尾巴的话,此刻大概已经翘上天了。
“娴儿,我再问你一次,你过不过来?”此刻,楚慕阳的眼里就只剩下庄娴雅和楚墨尘那样亲密的身影,犹如一个抓到妻子背叛的丈夫一样,双眼冒火,恨不得冲上去拉开那对狗男女一样。
可惜,他不是庄娴雅的丈夫,楚墨尘更是没将他放在眼里,两个人一个都没搭理他。
楚慕阳气得呕血,楚墨尘真的是太可恶了,抢了他的皇位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他的女人也要抢?凭什么世界上所有的好处都是他的?娴儿明明就是他的妻子!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没人能够顾及到他了,场中的打斗已经趋于白热化。
楚擎苍挑了挑眉,视线在三个人之间转了转,他看得出楚慕阳眼底的情绪是真实的,但是——庄娴雅还真的是很冷清的样子,楚家的人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二个三个的竟是都吊在了庄娴雅这一棵树上?也真是怪事了。
不过说到底这与他是没什么关系的,他还要将楚慕阳带到母妃的坟前,用他的血来祭奠母妃的。
只是不等他下令,惊/变突生,数十道血色身影从天而降,抓起楚慕阳瞬间消失,一切都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快得连追都来不及追。
?
☆、74端倪
? 楚慕阳的突然被劫,或者说被救,让整个场面都静了下来。
庄娴雅眯着眼看着那群红衣人消失的方向,唇角紧紧地抿起,楚墨尘知道,这是他家小媳妇不高兴了的样子。
庄娴雅是真的不高兴,非常的不高兴。她本以为这个时候所有的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的,但是这样子突如其来却又明目张胆的劫人——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而且,那群红衣人背后究竟是谁?
庄娴雅幽冷的目光一点一点的掠过玄武门的所有人,最后对上谢绮月忽然沉寂下来的神情,松开楚墨尘,慢慢地踱步到府羽鹤的尸体前,在谢绮月惊疑不定的目光下蹲下身子,伸手在府羽鹤脸上一抹,果然,揭下一块人/皮/面/具。庄娴雅挑眉,无声无息的笑开,“果然如此,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我倒是被一个赝品和弃子给联手骗了!”
楚风呼吸一窒,搁在谢绮月脖子上的剑一个用力便割破了她的脖子,他们竟然也给骗了?这西陵国师果然不是个简单的货色!
“楚擎苍,你难道不该给我个说法吗?”庄娴雅捏着帕子擦了擦手随手丢掉,凉凉道:“答应你的我从没食言过,但是你呢?这样是不是不厚道。”
“此事是我疏忽了,倒是给庄小姐添了麻烦。”楚擎苍心下一抽,这丫头可真是不客气,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真是高,偏偏他还不能说什么,这死丫头怎么这么鬼精鬼精的,真是一点儿都不招人喜欢!
“那么,你便把兵符多借我一阵子吧?”
庄娴雅的目光落在庄子尧身上,此刻的阿尧真是像极了走火入魔的样子,整个人满身的鲜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别人的,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杀气,如若阿尧是这个样子的,定然是不适合待在京城的。如今正值西陵大军入侵,倒不如让阿尧去战场历练一番,更何况,阿尧的年纪也该出去自己闯一闯了,一直的待在庄府里边儿,总归不是个事儿的。
“姐姐。”庄子尧的声音听入耳中有一种阴森可怖的杀戮气息,庄娴雅却听出了他的忐忑不安。
上前将庄子尧搂进怀里,庄娴雅摸了摸他的脑袋,“阿尧,没事的,如今西陵大军进犯我大齐,姐姐想,你是个男孩子,而且已经长大了,不如跟着靖王一起去守护我们大齐,待到战事稳定,你自己也觉得稳定下来了,再回来便是,我会一直在京城里等着你的。”
“我不想离开。”
庄子尧闭上眼,他不想离开姐姐,一点也不想的,可是他真的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如果那样会伤到姐姐,那么他宁愿去西南,他会学会克制自己的。
“阿尧,你不相信姐姐吗?”
庄娴雅隐约的猜到了,如今的阿尧并不是当年那个乖巧的小孩子,也对,她都能够死而复生,回到十三年,那么阿尧就为什么一定要是从前的那个阿尧呢?
“好。我都听姐姐的。”庄子尧低头在庄娴雅肩上蹭了蹭,“姐姐,你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好,我等你。”庄娴雅拍了拍庄子尧的背,低声道:“你去西南以后,我会派人去保护你,如若你真的到了生死关头,那些人才会出现帮你的。而且,此次去了西南以后,一定不要提及你在京中的任何事,换个名字,换个身份,不要让西陵的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要让府羽鹤认为你还在大齐的都城,这样的话,他还会再来的,我早晚会抓到他,给他千刀万剐了的!”
“我知道了。”庄子尧心里其实是很纠结的,他很想替姐姐杀掉府羽鹤的,但是如今他的状态不是很好的,如若是要杀掉府羽鹤,被抓的可能性会很大。
府羽鹤的狡猾狠辣,他是体会的最深的那一个,可以说,如若是没有府羽鹤,就不会有今天的庄子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