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气恼至极,指着白落梅的手都抖起来:“你……你……”
听见沈肃笑声,回头瞪着他,一股浓烈的无力感在她心底翻涌着,难受得不行,“沈肃,我最后问你一回,你当真不愿?”
沈肃敛下笑,庄重发誓道:“我沈肃与白落梅,生同衾,死同穴!”
白落梅抬手发誓:“我白落梅与沈肃,生同衾,死同穴!”
李春花踉跄了一下道:“好,很好!你们都大了,不需要我这个做娘的看顾了。既然你们一定要做夫妻,我成全你们。”
不等沈肃和白落梅松一口气,她闭了闭眼睛道,“但要我与你们日日相对,见你们行此等风气败坏之事,我做不到,我也没脸面对沈家列祖列宗。沈肃,你去与里正说,我日后就住在里正家老宅子里。还有,等过了年,你们就走吧,去京城也好,去哪里也罢,总之不能留在丽山县内。你爹碌碌一生,一世名声,不能叫你们两个给毁了。你可答应?”
沈肃和白落梅一道恭敬地给李春花磕头。
李春花也就懂了,再次闭了闭眼,一口从胸口一直闷到了肚子里,彻底烂在了肚子里。再睁眼,她是一刻也不想见着他们,吩咐道:“你们去找里正吧,我在这里等,里正答应了,你们去老宅子把东西搬过来,我再回去。”
“好。”沈肃应下。
白落梅扶沈肃起身,犹豫了下,开口说:“娘……”在李春花的吃人眼神之下,赶紧改了口道,“李婶,那年节……”
李春花狠狠跺脚,咬牙道:“你们不要脸面,我李春花还要!年节你们都去里正那老宅子过,吃了饭就回这边,不用留。”
白落梅点头:“好。”
沈肃想了想还是先跟李春花交代一句:“娘,我与里正说,隔壁房子暂且用来做学馆,让黑豆腐与我住这房子。一会儿我与里正商议着能不能买下他家的老宅子,只说娘你是觉得与黑豆腐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怕有人说闲话,这才住在老宅子的,如此可好?”
“你们怎么说的,不用与我说。”李春花冷淡地瞟了他一眼道,“我只一个要求,不能让旁人议论咱们沈家,污了沈家名声。”
沈肃点头,与白落梅一块儿去找了里正,这般一说。
里正哪里肯要他们两的银钱,还说束脩都还不曾提呢,怎么能要银子钱。更是说了老宅子许多不好道:“不如还是将孩子们读书之事暂且先放放,咱们村先再造个房子起来给沈老夫人住。毕竟老宅子年久失修,暂时住住无事,但要长久住怕是不行的。”
沈肃解释道:“里正,您那老宅子可大着呢,何况我娘也不一直住那边,等我和黑豆腐去了京城,我娘还是会回我那住的。再造房子,岂不是浪费了。再说里正已经说了,后日就能让孩子们读书,村里正高兴,何必失信于人,让他们空欢喜一场。只还是要与您商量着,将老宅子卖给我才好。”
里正那是坚决不肯答应的,但看沈肃态度也很坚决,只能提议道:“不若将老宅子作为学馆?这样白秀才就能住自己房子,你娘也能与你一块儿住了。”
“不行。”
白落梅插话道,“里正,老宅子造得矮,光线不好,孩子们在里头读书仔细伤了眼睛。何况老宅子,本就年久失修,再推了里头的墙,岂不是危险?万一授课之时,伤着哪家的孩子,那都是一大罪过。至于银钱,里正不愿意要,那束脩我与定安也不收了。您只管收了束脩,以您的名义捐给咱们村公中,如此您看如何?”
沈肃不等里正反对,立即道:“如此甚好。授课之时,我与黑豆腐也要时常商量着该如何授课,才能让孩子们尽快学起来和学得好,我娘与我住,委实不方便,没得让人说闲话!”
里正只得答应了,赶紧安排人帮着将白落梅那边的房子里头的墙推了,又命人连夜赶工尽快打好桌椅半进去,给村里孩子们读书时用。又帮着将沈肃和白落梅的东西全搬到了为沈肃新造的房子里。好一通忙活,总算赶在三日后,将一应事宜都料理妥当,只等着沈肃和白落梅开始授课。
一时间,刘家村远远便能闻听读书声,男女老幼来往间,尽是欢颜,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气。谁家孩子皮了叫先生教训了,谁家孩子被先生赏了东西,此间家长里短,充斥着刘家村角角落落。
流光瞬息驹过隙,乍然惊觉,竟是年节头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