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2)

眼眸执着,白皙的小脸因着汗意变得粉红,吐纳间胸口起伏,小眉头时不时疑惑的皱起,造作的人似变了一个模样,心头好奇,萧夺站在檐上看了半晌,看到那坐在床上的人红唇粉润,小舌时不时舔唇时,面色蓦地泛红,冷哼一声丢下一片琉璃瓦:“不知廉耻!”

循着闪现的记忆练习舞艺减重的绫安:“……”

第84章

灯火昏暗的内室, 虞应战抱着怀中的小儿端坐于案几前。

“属下调查, 夫人本家无亲属旁支。”

听到侍卫的回话, 虞应战静默不语, 了然妻子定是换魂在与他有血亲的皇族中人身上,垂眸看着怀中的抠着他衣袍扣子的儿子,心头生疼,她也曾喜爱抠着他衣襟的扣子把玩。

没有寻到小妻子,他不能轻举妄动让那人察觉。

推开身侧的窗子, 虞应战凝眸看向皇宫的方向, 可却也不打算坐以待毙。

他不能轻举妄动, 有人却可以。

次日一早, 炊烟升起, 雾气迷蒙。

坐在寝宫的正堂,不过几日便苍老许多的晋元帝拿过公公手中的帕子擦了擦面颊, 放下帕子抬眸看到那高大男子怀中扭着身子一脸不悦的小童时,沧桑的面颊露出些许笑意:“将他抱给朕。”

虞应战面露犹豫, 迟迟不肯上前。

见他毫不掩饰的提防,晋元帝心头窒闷,有人引知渊离京,做好埋伏, 然而出现在伏击中的人却是四子, 四子从不出皇城, 那日为何出宫?

听到四子府中下人的回禀他便隐隐有所猜测。

他知道四子与知渊自小不合, 他也了解四子的性子, 四子定然是知晓计划的,知晓却不完全了解,而不想他过多了解,不想他涉事其中,会保护他的人不是他,便只能是……

轻轻闭眸,晋元帝一叹,他这宫中竟处处是险境,他在他眼皮下长大,固执己见的将他留在宫中,可他却从未护好他。

似未看到晋元帝面上的沉痛,单手将乱动的儿子钳制住,虞应战沉声回禀校场朝中之事。

平日会与他告知调查进展的人,今日只字未提刺杀一事,甚至不肯让那孩子亲近他,晋元帝心中越发沉重,端坐不语,许久听到那人要拜礼离开,沙哑开口:“你今后连朕也不肯信了。”

转身要抱着儿子离开的虞应战垂眸顿足。

晋元帝眼眸微红的抬首:“朕将你视若亲子,明知道其中有端倪朕都不愿多想,你便是这样待朕?”

一个茶盏掷出,晋元帝喘息站起,怒目看着这个自小在他身边长大的孩子,他不是糊涂,四子为何出现在那山巅,他不是没有其他想法,他看着他长大,知道他沉默不语的背后何等的聪慧,可他不愿去多想,他舍不得责怪这个与长姐模样相似的,被他一直视若亲子的孩子。

可他倒好……他倒好……

“哇——”

一人失望愤怒,一人肃容不语中,刚刚还一脸茫然的小小一个大哭不止,虞应战蹙眉熟练的抱起拍了拍儿子的后背,那哭声仍旧不止,出生便好脾气的一小个彻底没了往日的好脾气。

怒意散去,晋元帝上前抱过那哭的伤心的一小个,小心拍打,沙哑开口:“他可有名讳了。”

“虞行彻。”

长叹点了点头,晋元帝看着与外甥肖似的小肉团,怒容彻底消散,见怀中的人不再哭时才又交还回去:“倘若是她所为,朕绝不姑息。”

虞应战垂眸不语,抱着儿子大步离开,晋元帝却沉眸坐回椅子上:“皇后现下可好些了?”

四皇子意外身故,周皇后一病不起,足不出户,以为皇上这是惦记皇后了,喜公公含笑上前:“太医说皇后好些了,今日还召本家的小姐入宫说话呢。”

*

凤栖宫,看着嬷嬷将那‘本家’的外甥女送出宫,周皇后垂下眼帘,笑意散去,将刚刚才拿到手中的汤碗也放在了一侧。

见皇后又将汤碗放下,一侧的嬷嬷面露担忧:“娘娘,您体虚着,总不喝药怎么能好?”

看着那黑森森的汤药,周皇后轻轻一叹,许是看过了养蛊的汤药,她对于这些汤药便本能的抗拒。

嬷嬷摇头拿过那汤碗,一勺一勺的送过去:“皇后本就体弱,还要惦记着夫人的忌日,好在今年那位小姐代皇后去寺里上香,否则老奴真真担心。”

垂眸忍着恶心喝着药,周皇后淡笑不语,她送这位外甥女出城,并未是因着周夫人的忌日,而是为了试探虞应战,她遮遮掩掩的将人送出城,倘若那人知晓必定有所动作。

她便也能顺势知道绫安到底是不是绫安,还是……早已换了一个人。

*

摸索了几日,已经完全熟悉寝宫的绫安知晓了那日的失误是因着自己的后,再次提起离开这处宫中的心思。

毛茸茸的脑袋探出,瞧不见那成日休息在树上的人后,绫安阖上门扉,几步窜向角门,四下探看了眼,瞧着没有侍从宫女,忙隐入角门旁的灌木中,拿着图纸看着皇宫的地图人慎重的研究着方向。

“从角门离开左转是内宫的二宫门,过了二宫门是长廊,沿着长廊走向的是前殿……”

看到七拐八拐的图纸,绫安正满腹疑惑,忽听耳侧传来响动,忙拿唇脂在图纸上做记号:“慢点说,慢点说。”

懒懒散散的声音还在继续,不管那人是否跟上:“从前殿右拐是中殿的花园,那里有斗兽园,有花豹、南虎、山狮……”

花豹、南虎、山狮……

娥眉微蹙,神色严谨,小手拿着唇脂一一记下,然而素手一顿,眼眸眯起,绫安怒而起身,将手中的图纸团成一团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看着怒而从灌木中站起,头插着枝杈离开的人,萧夺勾唇一笑,他从不知这造作的女人撞了脑子会这样有趣。

“嬷嬷饶命,奴婢一直是看着公主的,嬷嬷饶命。”

通向房中的长廊下,侍女不顾早已沿着额上留下的血一下比一下重的磕头,站在一侧的掌事嬷嬷容色沉沉,冷眼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侍女。

迈入院中的绫安顿足,暗暗一叹,哪一次她都跑不了,反而是这些人因她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