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凤眸明亮,点了点头。
许久不见小妻子,惦记的紧的人看到那精怪的凤眸,俯身啄了啄红唇,随即寒着脸开口:“本将还不知这京中有比本将更贤淑的人。”
她的衣服他洗,她的一切都由他照料,虽然他不愿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可也不得不说这个词与他很贴切。
看到自家夫君十分自信的说出自己贤淑,李言蹊心里暗笑,随即小眉头皱起,故作认真的开口:“夫君你可莫要因为疼我而委屈了自己,夫君一心向着我,我也要疼夫君,偷偷看宋家姐姐做什么?你若喜欢咱们就娶回去嘛。”
冷哼一声,英眉皱起,不想再纵着小妻子爱耍玩的性子,虞应战寒着脸抬头:“宋小姐,本将从未窥看过你,莫要在本将妻子面前胡言乱语,从今往后宫中席宴,府门设宴,本将妻子出现之地宋家小姐不得出现,望好自为之。”
寒眸垂下,大手揽过等热闹的小妻子便要离开。
长亭内,听到那生冷的话后,宋舒棠惨白着脸后退几步,眼看那人转身,焦急脱口:“那日跑马赛上,将军可能扪心自问,当真没有看向我?”
以为没有热闹可看的李言蹊刚刚偃旗息鼓的小脑袋再次抬起,同宋舒棠一样看向自己夫君,眼含打趣,小手拍了拍梆硬的胸膛:“就是,拍拍良心。”
额头上青筋一跳,想到那日自己只看过看台一眼竟惹出这样的麻烦,不由头疼,阴沉开口:“所以那日喃喃为何要坐在那偏僻处,让这人寻得机会污蔑与我。”
李言蹊疑惑的偏了偏小脑袋,想到自己坐的位置,蹙了蹙眉,难不成那日坐在她们邻侧,从看台上掉下去的人便是这海棠儿?
实在没有印象,不过看到自家夫君头疼阴沉的模样,小白花终于决定放过打趣自家夫君,凤眸明亮的转身,笑容灿烂:“看来是误会一场,那日我与宋家小姐坐临,竟叫宋家小姐误会了去。”娥眉微蹙,李言蹊随即摇了摇头:“不过,宋家小姐日后可莫要把眼睛放在旁人夫君身上了,省的下次有人与宋家小姐对视,宋家小姐再误会了去。”
话语里的嘲讽让宋舒棠面色涨红,见两人相携离开,羞愤跌坐在石凳上。
然而一离开长亭,走去荀华池的长径上,小白花立刻显出原形,噘嘴轻哼开始算账:“听说夫君想要娶贤良淑德的女子呢,现下娶了我真是委屈了夫君。”
又在发小脾气了。
牵着自家小妻子的高大男人,英眉皱起,抬手将那噘嘴的人抱起,大步迈入葱郁之后,看到不远处的石桌,铁臂抬起将人放了上去,随即附身,看向那凤眸瞥向别处的小妻子,比她愤怒的沉声:“所以喃喃为何不早些出现!”
那样他曾经构想的人便都是她了。
因着他的沉怒抬头,又因着他一本正经的控诉面颊微红,李言蹊嘴角勾起,却垂眸轻哼:“你若是早早见到我才不会喜欢呢,我那么胖又黏人的紧,你要烦透了。”
听着软软的声音,看着小脸泛红的人,心软作一团的人喉结攒动,薄唇凑近,在与红唇若即若离处喑哑开口:“不会,喃喃,我生而为你。”
所以才会见到她时再移不开眼眸,所以才会解开尘封已久的心,所以才会无所不用其极的追逐,她像一个小太阳,将他的世界照亮的小太阳。
轻轻覆上那红唇,隐忍一啄,沙哑沉声:“喃喃。”
眼眸因两人间的潮热泛起氤氲,察觉到他的异样,李言蹊面色涨红,小手酸软的攥了攥:“不行,这是皇上的生辰宴。”
长着厚茧的大手轻轻握上胸膛上攥着衣襟的小手,隐忍的男人黑眸幽深:“喃喃乖,帮我。”
*
“宫宴是不是真的很盛大啊小姐?”
坐在府中庭院被一众丫鬟簇拥下的李言蹊闻言抓了抓小腮:“大……大概吧。”
想到昨日人口谈论的席宴,几个丫鬟更为兴奋:“那席宴上的属国使臣是不是真像外面传言那般,皆面留长髯?”
小脸纠结,信誓旦旦会与小姑娘们汇报宫中是何模样的李言蹊心虚垂下凤眸:“也许吧……”
丫鬟们得了自家小姐的准话,一个比一个兴奋,唯有李言蹊咬唇难堪,她大概是第一个在如此盛大的宫宴上睡过去的府门夫人吧,想到那人在葱郁间的乱来,李言蹊小脸通红。
心虚难堪的李言蹊被丫鬟们簇拥问询之时,鸿雁一脸喜悦的自外走入:“小姐,你猜奴婢听到什么了。”
看着鸿雁欣喜的面容,李言蹊有些好奇,听到什么了?
西远将军疼护妻子的传闻一时流传于街头巷尾,件件令人咋舌,众人赞叹西远将军与其夫人恩爱有加的时,京中一处酒楼内,几人也咋舌叹笑。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西远将军那样冷硬的人竟也为美人折腰成这般。”
“英雄难过美人关,据说跑马赛上,将军还曾为这位夫人提裙子。“
酒楼中,身着学子衣袍的男子互相侃笑,推杯换盏,另一桌与友人端坐的虞应战在听到谈话时,心中酸涩难耐,垂眸啄酒。
“这算什么,听说昨日皇上生辰宴上,吏部尚书嫡四女曾与将军示好,奈何那将军不解风情,冷面呵斥,我若是那位将军便一并都要了,男人哪个不喜左拥右抱香软在怀,一个娇俏艳丽,一个温柔雅致,收入府中岂不快活。”
眉头微蹙,听到邻侧几人如此轻慢表妹,面染些许酒意的虞应朗沉容起身,走至几人跟前:“涉及女子声誉,尔等大庭广众之下议论长短,岂是君子所为?!”
吃酒闲侃的几人闻声面面相觑,随即一人漫不经心举杯,暧昧一笑:“知微兄啊,那两人又不是你的妻子,你这气急什么?难不成……”调侃的看了看同桌的几位好友,男子试探笑言:“难不成知微兄你喜欢你那嫂嫂?”
面色涨红,虞应战怒容扫视众人,见几人笑做一团,想要开口解释怒喝,心中却升起一阵无力,明明是想维护表妹,可现在他似乎将事情弄得更糟糕了,手握成全,怒喝开口:“休要胡言!”
几人的笑意顿住,见人发火,那举杯的男子连连安抚:“知微兄莫要生气,我们知晓你的为人,不过是玩笑而已,不过看知微兄这般盛怒,不是因为那位,难道是因着喜欢那位温婉雅致的宋家小姐?”
心怕继续连累表妹的声誉,虞应朗不欲多言,冷哼一声,避而不答:“奉劝诸位谨言慎行,莫要妄议府门女子,倘若传出去,无论是我兄长还是尚书大人都不会置之不理。”
话罢虞应朗拂袖离开,酒楼中的几位学子轻咳互看一眼,再不多言,继续酌酒。
这处热闹散去,众人皆收回眼眸各自说笑。
临近窗台一侧的桌席,一身青灰长袍的男子垂眸端坐,轻轻抬起面前的酒盏,然而眼眸却落在楼下长街那沉怒而走的昔日好友身上。
既然‘默认’,那他不如成全了他。
见那背影消失在人群之间,郑少时收回眼眸,抬手饮下杯中酒,自从投身于名扬侯,他便知道毁了一个人不是要了他的性命,而是摧毁他的前路,让他一生失去希望,走入歧途。
他已经在路上,他等着他。
自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案,郑少时起身离开。
郑府虽扩建翻修,奴仆增多,但仍旧寥落寂静,郑少时迈入门内看到空荡荡的府门一时出神,妹妹与母亲走了这么久,他仍旧没有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