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见乐进这么容易就攻破工事,知道自己搭建的粗陋工事根本起不到多大防御作用,便又让麾下士卒捡拾枯枝败叶堆在工事上放火焚烧,然后他们趁着大火阻断曹军的间隙,再度撤往下一个狭窄之处,重新布置工事。
如此这般,黄忠领两千残兵,边战边退,不住地构建简陋的防御工事,慢慢地将曹军的六万多人马引入到泰山山谷里面。
戏志才的病越发严重了,最后连站立行走都不能自己,只得躺在床榻上,由几个士卒抬着。
戏志才仰头望着山谷两侧遮天蔽日的林木,心里越发不安,忽然他灵机一动,似有所悟。
他急忙让这些士卒抬着他去见曹操:“主公,吕布必定在此设下埋伏,还请主公速速撤兵!”
曹操诧异道:“戏先生为何如此断定?”
戏志才懊恼道:“主公,我们之前算吕布在兖州的兵力,以为他不会来这里设伏,却漏算了他分布在青州和徐州琅邪郡的人马,我们一直认为张颌、臧霸、于禁的人马守在青州、琅邪以防徐州陶谦、刘备,可现在陶谦、刘备被我军打得损兵折将,自顾不暇,安能对青州有所威胁,张颌、臧霸、于禁只需留下若干郡县兵便可防住陶谦、刘备,他们聚齐精兵应有三万人马,若是这三万人马在此设伏……”
戏志才没有再说下去了,曹操也明白可能发生的问题,不禁脸色大变。
戏志才又道:“主公,属下曾听闻,吕布亲自教授麾下将领学习兵法,当时他强调过一个用兵法则,那便是不计一城一地之得失而以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要目标,主公,以此观之,吕布大军的主力人马不在甄城,而在这泰山险路!”
说到这里,戏志才满心的懊悔:“属下原来一直认为吕布是有勇无谋之辈,听人说他有那样的用兵之道,觉得甚是可笑,并未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吕布果真是用兵如神。”
曹操听戏志才这样说,脸色铁青,简直要吐血了,因为他那六万多人马已经有将近五万都入了山谷,曹操当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赶紧下令要让部队速速撤出山谷。
戏志才连忙劝道:“主公,泰山谷底窄狭,若从谷底撤退,行进缓慢,吕布反应过来,我军必定还是折损无数,为今之计便迎难而上,吕布在两侧山上埋伏,我们便命步兵攀越上山,与敌军交战,掩护下面骑兵火速撤出,如此便可最大程度地减少损失。”
曹操来不及多想,赶紧吩咐下去,按照戏志才所讲行事。
戏志才又猛咳几声:“主公,您已经深陷险境,正在敌军弓弩之下,须要更换行装,避开敌军的远程攻击,只要主公保全,我们兖州军便有重整旗鼓的可能!”
跟随曹操身边的曹洪身量矮小粗壮,因是曹操的堂弟,跟曹操有几分相似,便自告奋勇地扮作曹操的替身,引开吕布军的注意。
曹操故作不忍状:“子廉,吾怎忍心让你涉险!”
曹洪大声道:“兄长,还记得洪在汜水边跟你说过的吗?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君!”
曹操含泪脱去身上的盔甲战袍,给曹洪穿上,又将胯下绝影交给曹洪乘坐。
一侧山坡高处,吕布身着迷彩战袍,头戴草环,趴伏在林木里,端着千里镜望着山谷下面的曹军,见曹军没有继续往前,反而分为步骑两支,步兵往两侧山上攀爬,而骑兵则加速往后撤退。
吕布已经来不及分辨到底曹操是怎么识破自己的计策,他赶紧传令下去,开始进攻。
吕布从背后扯出霸王弓,搭上鸣镝箭,往山下那个曹操旗帜之处瞄去,见那里有一人,着装身材跟曹操一般无二,因为隔得远看不清相貌,但看那个病夫戏志才的床榻在他身边,便以为那便是曹操。
吕布张弓放箭,黑色箭羽发出凄厉的破空声,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射向那个疑似曹操的人物,那人听到箭响,想要策马逃走,但下面曹军人马拥挤,他仓促间难以躲避,黑色箭羽正中那个曹操的脖颈,,鲜血迸射出来,溅了旁边的戏志才一脸,戏志才本就体弱多病,被这鲜血溅了一脸,当场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