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不假思索地说道:“卑职与田丰乃忘年之交,以卑职对田丰的了解,他不会背叛主公的,主公之前说过的国与家之间的关系,田丰非常赞同,他绝对不会因为家族暂时的利益受损便背弃主公。”
吕布微微一笑道:“奉孝,你执掌军情部,想必也监控了田丰了吧?”
郭嘉嘿嘿一笑道:“除了主公之外,普天下所有七品官以上的人物都在军情部下属三司监控之中,包括卑职,亦在中情司监控之下,更枉论田丰等人。主公,您请放心,经过最近几日的严密监控,我们并未发现田丰、沮授跟郑泰叛军有任何联络,而据卑职对这两人的了解,他们虽有私心,但在忠诚上并无动摇,主公想要平定冀州叛军,就要不计前嫌,重用田丰、沮授等对冀州知根知底的本地人士。”
吕布点点头:“奉孝,本侯是因为信任你所以才信任田丰、沮授,希望你不要辜负本侯的信任。你若有什么计策,可与田丰、沮授商议一下,等你们计策确定下来,再来告诉本侯。”
郭嘉、贾诩跟田丰、沮授商议完毕,再来禀告吕布,吕布听罢他们的计策,大喜,朗声笑道:“元皓,公与,若是你们计策得售,将冀州世家叛军一举歼灭,本侯必会恢复你们的官职,并让你们分得各自家族里那些害群之马的珍贵家产。”所谓珍贵家产,指的是那些珠宝文物而已,不包括田地和店铺。
田丰、沮授知道吕布一言九鼎,说一不二,只要他承诺过的,一定会兑现,都郑重应诺,决定把这次的差事办好,办得滴水不漏。
当晚一叶小舟飘过滏水,到达北岸,守在岸堤上的叛军士卒厉声喝问:“来者何人?!”
田丰一身青袍,昂立船头:“你等速速传报,说田裕的兄长、御史中丞田丰前来拜见刘惠大人。”
叛军士卒见船上仅有田丰、船夫二人,再看南岸的中央军并没有任何动静,便放心地把田丰接到岸上,然后飞马传报后军的刘惠。
刘惠当时正在跟田裕等世家叛军将领议事,听说田丰前来拜见,便一脸阴笑地看着田裕:“你说你这个族兄来这里作甚,难道是他看中央军窘困,想要投奔我们?”
田裕摇摇头,嘿然一笑道:“我这个堂兄得吕布赏识,才一跃成为御史中丞,掌握着对邺城朝廷大臣的监控大权,可谓炙手可热,吕布对他有知遇之恩,对田丰在田家的嫡系照顾有加,田丰怎会离开吕布转投我们,我看田丰此番前来定然有诈。”
刘惠细眉长眼,一身锦袍,虽是主帅,却还改不了一副名士作派,他听田裕这么一说,跟他心中的观感一样,便阴冷一笑道:“那你就替我好好招呼招呼他,看他此番前来到底耍什么花招,不,还是我亲自出迎吧,毕竟你堂兄曾贵为御史中丞,乃二品大员,不可轻侮。”
田丰在帐外并未等候多时,便见刘惠峨冠博带,衣冠楚楚地走出大帐,一脸春风笑意:“元皓,许久不见,你比之前还要清癯,看来在邺城的日子不好过嘛,你肯弃暗投明,实乃明智之举,我为你贺!”
田丰非常清楚,刘惠摆出这样的姿态,并不代表他不怀疑自己的来意,而是刘惠不但怀疑自己的来意,还有反利用自己的意思。
田丰微微一笑道:“刘副盟主,明人不说暗话,我田丰之所以离弃吕布转投世家盟军,实乃吕布因我族弟田裕加入世家盟军,吕布贬斥于我,还扬言要将我田家的家产全部抄没,他如此凉薄,我田丰又怎安心为他效力。只要郑盟主与刘副盟主能够确保我们巨鹿田家的利益,我田丰愿为你们尽犬马之力。”
田丰生性耿直,不善说谎,虽然他极力装作坦然,言谈之中却不免露出一些拘谨勉强,都被刘惠一一看在眼里,刘惠心里冷笑,面上却还是堆着笑容:“元皓,你此番前来,于我世家盟军如久旱逢甘霖,你且给我们说说,吕布中央军是如何布置兵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