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雅尔江阿刚松一口气,康熙便接着说,“你媳妇请旨开府的折子朕还留着呢,不如朕先准了?于你们都便宜!”
雅尔江阿大急,正要严肃主权,康熙将话锋一转:“不妥,那样岂不是遂了你媳妇的意?”
“汗阿玛明鉴!”雅尔江阿看着康熙的表情,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康熙狡黠的一笑:“这样吧!最近罗刹人在北边蠢蠢欲动,朕派你去巡视边境,没有个一年半载你也回不来,到时候——。”
“儿臣与九弟情同手足,他的事儿就是儿臣的事儿,儿臣——儿臣义不容辞!”雅尔江阿果断地挑了白旗,心中腹诽不止:您那位九阿哥一直对我媳妇儿心存不良,我这边出去呆个一年半载,他那厢打着探视小妾的名声三天两头往府里跑—万一—我上哪儿哭去?
“好孩子!”康熙高兴了,“胤禟有你这样的哥哥真是他的福气!”
福气!福气!全是福气惹的祸!雅尔江阿回道:“九弟是得了汗阿玛的眷佑。”
这绝对是真心话。
胤禟是把雅尔江阿得罪狠了,存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心思立意要让他好看。
康熙涮了侄子一把颇有些不好意思:“你回去看看你媳妇有什么要求,只要朕能做到的一定答应!”
太后高兴地说:“她回去想章程了,哀家已经替你答应她,不管提什么都准了!”
康熙嘴角抽搐:皇额娘,她可有一万个心眼呢!您确定不会把老九卖了?
雅尔江阿看到书雪拟定的条款,胸中郁气登时散了个七七八八,只是尚有疑问:“福晋,你觉得老九能答应?”
书雪反问:“您愿意他答应吗?”
雅尔江阿竖起了大拇指:你厉害!
第二天到宁寿宫时宜妃母子已经久候多时了,书雪左右一看,向太后请示:“您得把皇舅请来!”
“这容易!”太后马上喊话,“把皇帝叫来!”
胤禟赔笑:“王嫂有什么要求只管跟弟弟讲就是!”
书雪只做不闻:你爹我都信不过,何况是你!
不一时,康熙甩了大臣来见老娘,待众人行了礼,看着书雪笑道:“你要见朕?”书雪颇没好气:“您现在纵着九爷胡闹,到时回过神来舍不得罚儿子,还不得怪甥儿不懂规矩?我上哪儿诉冤去?”
康熙不自觉地回想起了在延禧宫时的对白,颇有几分尴尬,即使书雪话中隐含讽刺之意也没有生气:“你想让朕做什么只管说!”
“我与九爷约法三章,他若答应您得做证人,他若不应,正好——。”
“我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这是想儿子想疯了的皇九子。
书雪不再废话,一项一项的列条约。
“第一,刘氏只住在王府,吃穿用度请医延药我们一概不管!”
“那是自然!”宜妃先替儿子答应,胤禟点头不断。
“第二,刘氏是有身孕的人,简亲王府当然会关照,但老话说的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万一——九爷不能怪罪我们王府!”
“我答应!”胤禟对书雪的能力是十分信得过的。
“第三,京城的地价贵,王府也不是白住的——。”
胤禟心领神会:“王嫂说的是,回去我就让他们送一万两银子过府。”
“嗯?刘氏只在王府住十天?”
胤禟傻眼了:“王嫂的意思是——?”
“‘千金的小姐万金的少爷’,我也不是心狠的人,刘氏想住进王府也容易,九爷得舍得掏银子,每日纹银一千两!”书雪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加重了三四倍。
胤禟心里一盘算,刘氏生产至少还得八个月,那就是二百四十天,一千乘以二百四十——二十四万两银子——!财大气粗的九爷摇摇晃晃,险些晕了过去。
“丫头,减点儿,给减点儿。”康熙被儿子的表情娱乐了一把,出声替胤禟谈价钱。
书雪略加思索,点头答应:“好!二十万两!”转头向康熙笑道,“够给您面子了吧?”
“我拿!”胤禟一咬牙:拼了!
“九爷,我是按格格的价要的银子,万一是阿哥——。”
康熙不忍再看儿子的笑话,对书雪说:“不论男女这银子都是你的了!”
“谢皇舅!”还是皇帝最察下情,“既然九爷允了,就请您签字画押,以御玺为证!”
康熙现在对书雪的容忍度处于极值,也不以为忤,转头吩咐梁九宫:“把玉玺请来!”
书雪接了文书,把目标放在太后身上:“请您降道懿旨,命皇九子侍妾刘氏随和硕文华公主学习满蒙文字。”
太后面带不解:“这是为何?”
康熙笑道:“皇额娘,她是怕开了这个例以后有麻烦。”
太后恍然大悟:“你们去拟了来,我用印就是!”
书雪脸色一正:“皇舅也知道此例开不得,您还得答应,止此一例、绝无下回。”
康熙先顾眼前:“准了!”
普通人家的父亲能为子女做到这份上也不容易了,素来讲究以理服人的康熙跟小辈耍无赖绝对也是可一不可再,龙脸是不能丢第二回的!
总体而言,宁寿宫之会算得上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