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书雪、和嫔、顺懿密以及在外间用膳的众侧室在下人的引导下分别回到了居所。
“主子,这也太铺张了,曹家不过是包衣出身,怎么这么大的排场?”侍墨见刚才筵席上山珍海味,仆妇下人也都衣冠不俗,不免有些感慨。
书雪点点头,连侍墨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能看出这其中的不妥,何况是康熙和四四?不过康熙还算仁厚,知道亏空大半是因为接驾造成,而其本身又与曹寅母子感情深厚所以才替曹家遮掩;与之相反,冷面爷雍正连自己的兄弟、儿子都狠心赐死,就别说包衣曹家了。
江宁织造府作为临时行宫,给雅尔江阿夫妻安排的卧室是一间套房,书雪等到三更不见雅尔江阿回来,便径自在外间歇下了。
☆、五十七、善缘孰料是福祸
五十七、善缘孰料是福祸
第二天用过早膳,康熙身边的魏珠便来传诏,让书雪御前伴驾。
书雪不敢怠慢,整好衣冠随魏珠去了萱瑞堂。
康熙正和孙氏说话,几个皇子也陪在一旁,唯独雅尔江阿不见踪迹。见书雪进来,除了康熙和太子,众人都站了起来。
书雪向康熙请过安,又向太子等人问过好就肃立到一旁。
康熙指着书雪对曹寅说:“东亭,这可是皇家才女,漫说你我,恐怕就是性德在世也难与其争锋。”
曹寅面色讶然:“福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才华,奴才佩服!”
书雪笑道:“家兄常赞大人文武双全,为皇舅膀臂,与您相比我可是汗颜的紧。皇舅的意思是要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张狂了。您又何必当真”
“不敢不敢,福晋过誉了。”曹寅见书雪对康熙以“舅”称呼,颇觉诧异。
“偏你有这么多话。”康熙笑骂一声,又向曹寅解释:“她是万吉哈的长女,方才你见的永振是她胞兄。
曹寅了然地点点头,笑回道:“难怪福晋举手投足之间天然有一番皇家威仪,原来是主子爷的外甥。”
康熙笑着说:“你的女儿也不差,朕有意给她指门亲事,你意下如何?”
孙太君和曹寅连忙跪地谢恩:“全凭主子爷提拔。”
康熙亲自扶孙太君起身,转头看向书雪:“丫头,你猜一猜朕要把曹家长女指给谁,猜对了朕给你三天假,并准你到城中游玩,猜错了就作一幅江宁行乐图呈上来。如何?”
这倒是不错的奖赏,书雪低头想了一想,问道:“皇舅此言当真?”
“君无戏言!”
“皇舅,甥儿先把自己猜的人选写于宣纸之上,待您下了赐婚旨意后再拿来比照,您意下如何?”书雪要是一口说出来又和康熙所想不符,那就有败坏人家姑娘名节的嫌疑,写下来后先由康熙过目,如有相差也就不必给第三人看到,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你倒是精细。”康熙点头答应。曹寅母子则面露感激。
书雪退到偏房,在宣纸上写好后才拿出来交给康熙。
康熙也不打开察看,吩咐身后的梁九宫:“宣旨!”
梁九宫拿出卷轴,高声宣道:“江宁织造曹寅接旨!”
曹寅一打马蹄袖,跪到大厅中央。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宁织造曹寅长女柔静淑贞,克贤四德,着抬入正白旗,赐姓曹佳氏,配平郡王讷尔苏为正妃,钦此!”
曹寅与孙太君俱是惊喜万分,曹寅磕头不断,连声谢恩:“主子隆恩浩荡,奴才百身难报!”
康熙示意魏珠扶曹寅起身,笑着说:“不必如此,你的辛苦朕一向深知,且你那长女又是嬷嬷一手教养,朕自然信得过她的品行。”
曹寅又磕一头方才起身。
“让朕瞧瞧简王家的写的是什么。”康熙说着话将折叠的宣纸展伸开来。
“汗阿玛,弟妹猜的可对?”太子见康熙盯着宣纸一声不语,便上前询问。
康熙双手将宣纸一翻,上面赫然是一个“平”字。
“丫头,你是怎么猜到朕要给平王指婚的?”康熙脸色平静的看向书雪。
书雪估计康熙是阴谋论了,便反问道:“不是皇舅告诉甥儿的吗?”
“朕什么时候告诉你了?”不独康熙,就连在场的众人也感到奇怪,他们都看的明白,康熙不过是临时起意为难书雪,又怎会提前告知。
“皇舅,甥儿如今是铁帽子王妃,您向曹大人夸过甥儿后就提起指婚的事儿,又说曹小姐不比甥儿差,自然是有意将曹小姐指个与甥儿身份一般的夫婿,铁帽子王中除了平郡王,没有哪个年龄相合且为甥儿所知的,甥儿也就只能往他身上想了。”
康熙赞道:“难得你如此细心。”其他人则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皇舅,那假期的事儿?”书雪期待的看向康熙。
“准了!”
“谢皇舅!”书雪欢欣雀跃。
“不过今天你要陪朕去游湖,朕还要在江宁逗留几天,你就从明天开始再出去玩儿吧。”
“遵旨”
康熙起身吩咐曹寅:“朕就带他们几个出去微服游玩,你不必多心,也不要扰了百姓。”
曹寅深知康熙的脾气,当即答应:“奴才遵旨,主子放心。”
即使脱去龙袍,康熙的一身王霸之气依旧没有被掩去分毫,几位皇子的气场与常人相比也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