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江阿又是一愣,显然是因为书雪悦耳的声音而神游天外了。
觉出了自己的失态,雅尔江阿佯咳一声:“天色还早,福晋再睡一会儿吧。”
书雪忍痛笑道:“不了,待会儿还要入宫谢恩呢。”说着便坐直了身子。
雅尔江阿盯着书雪胸前的旖旎,差点儿又化身为狼,忍了又忍方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看着妻子披上内衣,雅尔江阿才喊外面的丫鬟进来伺候。
吃早饭时,雅尔江阿体谅书雪昨晚的辛苦,便不让她为自己布菜,拉着她坐下一块儿用膳。
雅尔江阿亲自盛了一碗汤给书雪,道:“这紫菜粥很不错,你尝尝。”
书雪忙起身接过,向雅尔江阿道谢:“谢爷关心。”
书雪的几个丫鬟见王爷对自家格格很是体贴,都为主子高兴。
用过早膳,雅尔江阿便吩咐随身太监苏长定:“准备一下,爷要和福晋进宫请安了。”
苏长定答应了一声“嗻”,便退下了。
书雪将一身亲王嫡福晋的吉服穿戴齐整后,又给雅尔江阿整装。雅尔江阿今年二十七岁,正值壮年。一身蟒袍加身后越发显得英姿勃发、俊气逼人。书雪暗叹一口气:自己的下半生就要同此人度过了。
进入紫禁城,夫妻俩先去了乾清宫,康熙已经等在哪儿了。
“儿臣(奴婢)给汗阿玛请安,汗阿玛吉祥。”雅尔江阿行三拜九叩大礼,书雪行三肃三拜六叩大礼。
康熙很高兴,不论过程如何,事情总算解决了。咳嗽一声,命二人起身,说了几句吉祥话便给了赏赐让他们去见太后了。
太后心情更佳,她很有“先见之明”的没让早已请完安的嫔妃回去,而且还非常“热心”的给她做介绍:“这是你佟妃母、这是你惠妃母、这是你荣妃母——”书雪只得一一上前见礼。
几位嫔妃心里发苦,这一声“妃(嫔)母”可不是白叫的,却也无法,只能撸镯子的撸镯子、拔钗簪的拔钗簪,将随身的体面首饰送给书雪做见面礼。
太后笑眯眯的看着儿媳们破财,等差不多了才把雅尔江阿叫到跟前嘱咐:“简王,书雪丫头跟了你,你可要好好待她,若是委屈了她,哀家可是不依的。”
雅尔江阿难受的很,虽然他也叫康熙汗阿玛,可现在让他与康熙的嫔妃站在一处,那感觉就不用提了。此时听了太后的话,忙忙答应:“孙儿遵旨!”
太后满意的一笑,又拉着书雪说了些体己话方才放行。
一出宁寿宫,雅尔江阿便长出了一口气,回身对书雪说:“去毓庆宫!”神色又有些狰狞。
书雪知道雅尔江阿与太子有梁子,也不多说,点头随雅尔江阿往毓庆宫走去。
雅尔江阿小三阿哥半岁,需要书雪见礼的不过是太子、大阿哥与三阿哥三人。
在太子眼中,书雪就是让大阿哥党内讧的吉祥物。
开始行嘉礼,太子接过书雪捧着的茶盏,上下一打量,心里不自在了:“这混蛋(雅尔江阿)也太有艳福了,肥羊肉掉进狗嘴里,可惜!可惜!”
太子殿下打出娘胎那天起就不知道收敛为何物,当时便讽刺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想不到简王这么有福气,福晋刚过身就让汗阿玛指了这样一位继室,当哥哥的真是佩服啊。”
九阿哥和十四阿哥立即将目光定到了雅尔江阿身上。
雅尔江阿要是怕太子,那就不是“放荡无忌”的简亲王了,眉毛一扬,懒懒地回道:“谢太子爷夸奖,都是汗阿玛的恩典,臣弟俯仰天恩,委实愧疚。”
太子脸都气白了,见雅尔江阿搬出皇帝老子来压自己,忍怒说了句:“汗阿玛自然是皇恩浩荡”就不再言语了。
书雪一直觉得大阿哥是在这个时代、特别是皇家的超级好男人,太子整天喊着嫡庶有别,可一样在太子妃进门前弄出了两个庶子,大阿哥在嫡福晋连生四女的情况下依然拒绝“庶长子”这种和自己一样的生物,凭这点就值得人敬佩。
因着这个缘故,书雪神色之间比刚才的恭敬更添了三份真诚,以长兄之礼向大阿哥敬茶。
大阿哥现在是郡王,按爵位讲是低简王一级的,因为简王与康熙的密切关系,“皇子”这一优势就几乎不存在了。简王对着太子都鼻孔朝天,更别提大阿哥了。
诸上因素使得书雪的这一举动令大阿哥受宠若惊,他倒不会阴谋论觉得简王有什么图谋,但总归有些诧异。
想着,大阿哥坐直的身子便站起来,嘴里说着:“福晋礼过了。”
书雪一笑,险些晃花了十几个阿哥的眼,因为场景所限,不好多说,也就只回了句:“王爷是我们爷的兄长,奴婢理当如此。”
太子见书雪这般作态,想当然的把账算到了雅尔江阿身上。又担心完颜府被大阿哥拉拢过去,不免感到焦虑。
九阿哥与十四阿哥将注意力放在了“我们爷”这三个字上,心里发酸,互相瞪了对方一眼。
八阿哥最近为两个弟弟的事头痛不已,之前二人争婚他是保持中立的,现在事情虽然落幕,但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比起前两人,到三阿哥这儿就顺利多了,敬完茶,又同剩下的十几位皇子互相见过后,就算是结束了。
毓庆宫成礼后,二人便直接回府了。
雅尔江阿对书雪刚才的举动十分不满,怒冲冲的问:“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书雪感到奇怪,问道:“爷,方才奴婢有哪里失礼吗?”
雅尔江阿脸色一滞,压了压火气说:“胤褆不过是个郡王,你给他行哪门子的礼。”
书雪昨晚上被他折腾了一宿,今天又起了个大早进宫请安,现在浑身酸乏的够呛,如今又被罪魁祸首找茬,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气愤。
“爷,他是长兄,还是皇子”书雪按下心性耐心解释。
雅尔江阿的怒火腾的升起来了:“你这是嫌弃爷不是皇子了。”
书雪觉得雅尔江阿有些胡搅蛮缠,可也不能晾着他,只能告罪:“奴婢岂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