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乐也有同感的叹了口气:“哎,也是,也不知道老师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正在两人叹气之际,却突然不知从何处窜出两只大狗,身材硕大,相貌凶恶,向着二人直直扑过来。
雷管二人皆是读书人,猛然间瞧见这两个庞然大物,被吓的动弹不得,腿隐隐的开始发软,这会儿两人心中俱是闪过相同的念头——吾命休矣。
就在两人准备闭眼绝望之际,一声轻斥却如及时雨般降临。
“大毛,小毛,快回来——”
当初为了训练两只毛成为徐氏的专职保镖,林大妞可是费了大力气,当然,两只毛也着实争气,真的做到了令行禁止。
所以,徐氏的话刚一出口,大毛小毛便真的止住了步伐,只是喉咙中威胁的低吼,围着两人开始警惕的打量。
雷管二人正在原地发抖,许久之后,身上并未传来预料之中的痛楚,管乐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见那两只恶犬,正吐着舌头,露出尖锐的獠牙,小豆眼正凶光外露,他一个坚持不住,险些要坐到地上。
幸亏此时徐氏赶到,将大毛小毛喊到自己身边。
管乐抖着手臂攥着雷申名的胳膊:“雷兄,雷兄……”
雷申名这会儿还闭着双眼,听到管乐的声音,才睁开眼看他,顺着管乐手指的方向看去。
管乐声音中带着哭腔的喊道:“师、师娘~~~”
雷管二人是丈夫的得意门生,之前便经常来家中,对二人徐氏当然十分熟悉,只不过时隔久远,再次见到两人,难免生出几分物是人非之感。
当然,这份感慨也就在瞬间,然后赶忙招呼两人进屋来。
管乐仍旧心有余悸,指着大毛小毛道:“可是这狗……”
徐氏难得有些好笑,她摸着大毛的头说道:“无事,大毛和小毛平日里都是跟着我,它们听话的很。”
管乐看着两只大狗,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丝的不确定,真的听话……
不过,有了徐氏之后,两人别管心中如何想,到底是进了屋。
雷申名先是惊,又是被吓,满肚子疑问,正想问一下师娘,他们不在的这些时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谁知,还为等雷申名问出口,就听见一声清脆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先是一个,然后跟着便是另一个,此起彼伏,大有分出个胜负的架势。
两个小祖宗又哭了,徐氏也不顾的招待两人,只是对着二人无奈的笑笑,让二人请便,然后便赶忙进屋去哄两个小祖宗。
这两个小祖宗,可是叫一家人吃尽了苦头,也不知到底随了谁,脾气大的不得了,稍有点不顺,便扯着嗓子大嚎,恨不得将屋顶都给掀翻了。
不过,自从有了这两个宝贝之后,徐氏到是再也不沉浸于亡夫之中,每日过的即劳累,又充实。
雷申名和管乐两个人,则是彻底傻掉了。
孙师弟不但娶妻,他、他如今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二人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别人不清楚孙师弟的才学,可他们二人却是清楚的很,若不是老师怕师弟少年得志,恐生骄纵之心,想要磨练他一番,凭师弟的才学,定然早已才名远播。
何至于、何至于沦落到娶一个乡野村姑。
可惜,真是可惜,也不知他与严姑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才弄到如今有情人难成眷属的地步。
想到师弟的遭遇,因为太过震惊,一时之间,二人甚至顾不得为孙青山得子而喜悦。
孙青山得知有客来访,心中满是喜悦,丝毫不知两位师兄这会儿正替他发愁。
孙青山胸中激荡,脚步极快,待真正见到两位师兄时,也顾不得礼仪,直接狠狠的給了对方一个拥抱。
管乐更是不争气的哭出了声:“师弟啊,你受苦啦——”
作者有话要说: 大毛;小毛:汪!
第25章 隐忧
经久未见的师兄弟,自有一番挈阔,短短两年之中,发生了许多事,故人再见,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慨。
管乐性子直,平日里和孙青山的关系也最好,他早就抓心挠肝的好奇,便直接问出来:“师弟,你和严姑娘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怎么会……”
他其实想说的是,凭你的才学品貌,怎么心甘情愿娶一个乡野村姑,但这话却不能直接问出来,否则有嘲笑之嫌。
管乐问的隐晦,可孙青山哪里不清楚他话中的未尽之意。
只不过,孙青山潜意识却并不想谈论此事,他没有回答,反倒是问起二人乡试,分别两年,管乐肚子里藏了许多话要讲,听孙青山问题,他便收不住,很是痛快了倾诉一番,当然,话题也就此岔开。
师兄弟三人开始先是聊自身境遇,慢慢的,待酣畅之际,开始渐渐放纵起来,管乐把杯子‘嘭’的一声掷于地上,再也不复方才的憨厚形象:“高庸老贼,如此扰乱超纲,狼子野心,真是可恨、真是可恨……”
谈起政事,雷申名也忍不住气愤起来:“可恨朝中竟无一人能与其匹敌者,就连一向不畏权势的御史,一个个的也都哑巴了一般。”
“高庸老儿实在可恨!”
……
孙青山没有附和二人,只是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言,让人瞧不出真实情绪。
孙家这个小破院,隔音效果接近于无,林大妞一边给两个小的喂奶,一边面无表情的听着那边骂大街,真是的骂大街,说来,画风如此清奇的读书人,真是让她大开眼界,若叫她说,这书生骂大街与泼妇骂大街的区别在哪,无非是书生用的词儿文雅些,骂的更狠些。
不过,听着这两位客人的狂言狂语,林大妞到是能明白不少事,她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一个开明的时代,读书人能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对着当朝首辅,甚至皇帝狂喷一气,逮住就骂,这是需要足够底气的,而读书人的底气与傲气,是这个社会所赋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