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枫翊的纠缠也可以说是很有技巧,很有分寸,他大概心中还存有侥幸,以为她是故意如此,所以软言软语劝她别再任性,可是宋渺的决定又哪里是任性两个字可言?
她冷淡地请他走,顺手将他的所有行李都交还给他。
“枫翊,我们已经分手了。”她倚在门边说。
南枫翊:“庚晨,你别不乖,我从没有不喜欢你……”
他诚恳说,仿佛真的愧疚改正,“我下次再也不在别人面前与子贞说话,好吗?”
“你这么乖,”他深情地看着她,“能理解我只是为了工作才和子贞在一起的吧?我们只是亲近了一点。”
她伸手打在他鼻前,南枫翊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瞳孔扩张又紧缩,他听着她缓缓说:“我从来不乖。”
怎么可能?
他下意识想反驳,说这三年你都是这么乖,究竟是谁给你灌了迷魂汤要和我分手?
“我只是因为爱你,所以才在你面前这么乖的,”宋渺眸色深邃,她轻轻松松地弯唇笑起来,有点暧昧不清,有点乖巧温顺的模样,“只要我喜欢谁,我就会是谁最乖的小宝贝。”
“但现在,我不爱你了。”
宋渺用秀白的手指点在他的胸口,顺势一推,关上门。
南枫翊在门口,等到了开锁匠,最后却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于是直至今日,南枫翊都在锲而不舍地给她打电话,甚至往她家送了不少玫瑰,试图挽回她。但宋渺知道,他的行为可不是出于一颗真心,搞不准,他心中还想着这次能挽回她后,再好好地磋磨她一顿,然后风风光光地与她分手。
这样脾性的男人,自私利己,大概这么二十多年来,只爱过自己。他心中肯定狼狈极了,为她的不是分寸与绝情分手,但宋渺瞅着瞅着却愉快万分,与楚乐童说话时,尾音都上扬。
“你这么开心?”楚乐童今天穿了一身文质彬彬的衬衫与长裤,他还特意戴了一副眼镜,高耸挺直的鼻梁与深邃的轮廓让他看上去俊美而帅气。
他今年21岁,比魏庚晨小了一岁。
宋渺说:“是呢,非常开心。”
“前些时候,你不是说你那么爱他吗?”
楚乐童伸手给自己拆了一袋方糖,没有加到自己的咖啡里,只抬眸给她面前的盘子里放下几块,让她自由添加。
他很能忍受苦味,黑咖啡就这样没有加一点糖,安静沉默地饮下去。
“我是爱他啊,但是现在不爱了,谁让他惹我生气了呢?”宋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推翻自己原来说过的话。
她给自己的咖啡加了两块糖,不多不少,够她在苦涩中尝出一点甜味。
楚乐童就不再问,他不是个好奇的人,性格也安静沉稳——和他昳丽俊美的眉眼并不相似。
宋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男人手腕上的佛珠很漂亮。明明是佛家物,带点棱角的木珠,却有一股寒风中万物凋零的感觉。宋渺有点好奇,她觉得他与这串佛珠的气质实在不太相符。
毕竟一个安静沉稳却有着青年人的该有的活力,而佛珠却更像是老年人亦或是将死之人。
于是漫不经意,却小心地问道:“这串佛珠是你的吗?”
楚乐童停下饮咖啡的动作,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手腕上的佛珠,沉沉地抬眸看她,扯了扯唇:“好奇心害死猫。”
宋渺被他这阴恻恻的话逗笑了,她复又看了眼手机屏幕,索性关机,然后托腮说:“是你哥哥的东西吗?”
他说:“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
语罢竟是就想离开。
宋渺看着他手腕上的佛珠,突然想到什么,她喊住他,“你讨厌楚子贞吧?”
他脚步不停,没有为她的话迟疑动作。
她弯眼笑了下,决定在出国前再给那两人一个重击,而这需要楚乐童的合作。
“算我求你帮个忙,童童——要不要和我试试在一起?”
他的脚步顿住了。
她说,“我知道你也不是很喜欢我,我也并不喜欢你。”
“再过些时候我就要出国了,这些天,试试和我在一起,”宋渺唇边有愉快的笑意,她道,“然后,有些人会很生气的。”
楚乐童转过身来,他说:“你怎么这么无聊?”
眉宇间几分难以理解,几分冷淡,“让别人生气会让你高兴吗?”
宋渺对上他的眼,他没有挪开,眼神静谧如雾,她点头,没有掩饰自己的坏心思,还有纯然袒露在他面前的冷静狡黠。
“是,我会非常高兴。”
“你呢,看到楚子贞过不好,会开心吗?”
他的喉间滚动几下,眼神有几分闪烁。
“坐过来,我们谈谈吧。”
“关于如果我们俩假装在一起,会有怎样让我们快活的事情发生。”
“会非常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