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2)

……

鹤澜呆怔地看着她,咬着牙,柔美的哽咽声听得几乎要让人腿软,她却像是毫不自知自己的美在外泄般,眼尾带着点凶狠的,凉媚地张唇含住冒血的指尖。

他递过口袋里的一枚酒精片,不再敢看她的眼。那双含着雾气,又婉又冷的眼。

“擦一擦。”

她接过去,指尖无意识地蹭过他的掌心,鹤澜一个哆嗦,只是这一瞬间,他浑身发麻。

第19章 步入上流圈子的女人(十九)

赵铮云携着女伴进场时,在座的众人都呆怔,久久不能语。

直到那位女伴言笑晏晏解释自己是赵铮云的表姐时,大家才恢复原有的神情,没再看向赵铮云,用目光打量这两人。

赵铮云像是没反应到自己和表姐来的行为引起了众人多大注意,他参与任何活动,都不像是那些富家少爷们有着巧笑嫣兮的女伴,这回带了一个,还是自家亲戚,可谓是打实了不沾女色的名头。倒是有些女孩看他的目光更加炙热了,赵铮云没有注意到,他携着女伴径自走向林家老太太,用着寡淡却真诚的言语向老人祝贺后,旋后环顾四周问:“林枳承还没来吗?”

话音刚落,林枳承便匆匆走进,他看到不远处的宋渺,眼神微微凝滞,很快又转开。他上前搀扶过老人,确实是一点也不知道前些分钟,他手中服侍的老人说了怎样佯装善意的话。

林家老太太生性爱面子,她看着林家来的宾客,面上带笑,爽朗地说了许多客气话。这场宴会按照老人的喜好来,餐具食物早早摆放在桌,宾客坐下,斟酒举杯,看上去气氛颇佳。

林枳承的晚来并没有太大影响,林家老太太和蔼可亲着与各位后辈说话,多是年轻的女孩,她这场宴会的用意一半是庆祝生日,一半是为了自己的孙子考虑婚配……

林枳承远远看见那边,宋渺含着泪,面有痛色,他心突突一跳,觉得哪里不太好。

老人还在与旁人交谈,他走神,没有来得及应上年轻女孩的问话,一旁的女孩尴尬地红了脸。林家老太不悦地看了眼孙子,又为他圆场几句。

林枳承没有反驳,他礼貌与女孩交谈几句,旋即想要往宋渺方向走去。林家老太太察觉他的举动,冷声问:“你要到哪去?”

林枳承脚步一滞停,他淡声说:“过去看看她。”却是没细说,林家老太太被他这话一说,眉宇间的怒火就上来了,她正想说些什么,下一秒见他径自走过去,那句话就卡在喉咙眼说也说不出。

老人面涨耳赤,她强行压下情绪,只能继续和面前的年轻女孩说话。但胸腔的一股气却按耐不住,她在这个气劲下咳嗽两声,最后沉下眉,冷冷地看了一眼那边。

……

宋渺手很疼。

她盯着面前微有破损的碗,觉得自己简直惨极了。

她腿发软,颤抖着,声音都是含了几分甜度的,眉眼间属于林淼的冷清傲气也都活生生变成了媚色。

她撕开酒精片,轻轻擦了下自己的细微伤口,她用劲不敢太大,那会让她更加难以抑制地呼出声来。最后她压抑成功了,痛色融在眉眼间,她哽咽着吞下喉间即将涌溢而出的唔嘤。

鹤澜似乎被她的举动吓到,他定定看她,许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她将手指擦干净消了毒。宋渺才听到他的第二句话。

“很疼吗?”清澈的,带着一点小心翼翼试探的,她莫名其妙居然还听出几分恍惚的男声。

鹤澜清俊斯文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关怀,他懂礼知分寸,没有贸然伸手碰她。但宋渺瞧见他将那只递给她酒精片的手掌藏在桌下,似乎用力攥了攥。

她还恍惚于自己的疼痛与快感中,最后只轻微地嗯了一声。

要哭出来的样子。

——太糟糕了。

宋渺勉力将泪水压下去,她看着面前的碗,有些眼不见心不烦,加上点迁怒的,把它重重推开。鹤澜惊呆了的样子看她,她做完这个动作才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最后,只能闷闷解释说:“……我手疼。”

宋渺说着,眼里残余的泪,汪得像是水银一样闪了下。

她没有任何向人诉说委屈的意思,但是这样的声线,呼之欲出的爱欲柔情,几乎要酥了听者的耳。

鹤澜的心脏猛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迟迟不能语,掌心的摩挲还在发痒,他慢慢慢慢地咬紧牙,很久才宽慰地恍惚说了一句:“嗯。”

这个“嗯”什么意思,一向谙于说话之道的鹤澜也不明白,他匆匆抓过桌上的酒水,看都没看直接饮下一口。

喉间的滚烫与掌中的炽热,瞬间燃起。

鹤澜迷茫且无助地想:

这个宴会上,怎么就出现了个破损的碗呢?

*

林枳承走到这里的时候,正巧宋渺面无表情地夹着面前冷盘,一下一口地吃。

她眉间还有一点点残余的痛色,泪光也收敛大半,林枳承缓下脚步,走到她身旁,定定看她一会,低声问:“怎么了?”

宋渺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惊诧到,她愣了愣,口中冷食尚未嚼净,只能睁着眼看他。

片刻后说:“没什么。”

林枳承没有听出她语调里剩下的一点点柔媚,他只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不佳,低落得很。他瞧见她的眼角还带着点泪意,却一字不说,心口突突就跳起来了。

林家老太太的目光仿佛还在看着他,林枳承一瞬觉得坐立难安,他站着,想起了林家老太太惯会有的冷酷语气。林枳承眼尾的那一道伤疤重重拧了拧。

他试探性问:“奶奶刚才和你说话了吗?”

宋渺沉默片刻,她嚼净口中冷食,轻轻点头,却也没说和老人说了什么。

林枳承心中就有了答案。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寒意冷冷地往骨缝里钻,他试图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毫无意义地从喉中叱声“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