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娘还是觉得五十两太贵了,跟金妈妈好说歹说但她就是吃准了顾春竹和苏望勤拿不出来这钱,咬死了五十两,别的油盐不进。
“小溪!”顾春竹过去把柳溪娘拉了过来到一旁,她颤抖着手捧着她的脸颊,“这藏娇阁看着就不是个好去处,安安对我很重要,我也不忍心见你跳入火坑!”
“只是从一处火坑到另一处火坑罢了!可你的孩子不一样,才这么点大,她还有爹娘的疼爱呢。”柳溪娘落下了一串眼泪,仰着巴掌大的脸含着泪笑,惹人心疼。
“小溪你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亲妹妹。”顾春竹把柳溪娘搂紧了怀里,轻嗅着她身上脂粉的香味道。
在柳溪娘的耳边顾春竹也交了底自己只有三十八两银子,得回村里去筹钱,柳溪娘不动声色的拨了藕臂上一个镂空花纹的金镯子就塞到了顾春竹的怀里。
“我说你们在这里姐姐长妹妹短的弄什么?”金妈妈不屑的说着,双手抱在胸前,白眼要飞到天上去了,又凉凉的说了一句,“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呢!”
“妈妈莫不是被人这般说过。”顾春竹冷冷的剜了金妈妈一眼,金妈妈一张脸拉得跟老黄瓜一样的长,狠狠的攥着自己手里的帕子,像是再掐谁的肉似的。
顾春竹握紧了柳溪娘给的金镯子,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了安安了,她说道:“妈妈既然同意我们赎人,还是让我先见见我们家孩子吧。”
“不行!”金妈妈一口回绝,警惕的看了苏望勤一眼,若是让他知道孩子在哪个屋,还不得把人给劫走啊!
看出了金妈妈的顾虑,顾春竹背过众人去伸手在里衣的兜里掏出了贴身放置的银票,她塞给了苏望勤,“你先去取钱来赎安安。”
“可你……”苏望勤并不放心把顾春竹一个人留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可顾春竹已经转过身去了,她对金妈妈道:“就我一个人上去看孩子,我男人去取银子来赎人。”
金妈妈考虑了一回,见苏望勤走出藏娇阁的门了,算是勉强的点了点头。
顾春竹和柳溪娘一起跟着金妈妈上去了,金妈妈也没说什么,只要苏望勤不来就成,她这藏娇阁里可没一个人拦得住他。
小丫头在前面带的路,七绕八绕的才走到了。
门一打开,顾春竹就迫不及待的扑了进去,“安安!”
因着发烧安安被单独放在一个屋里,躺在床上面色红扑扑的安安,头上还盯着一个湿毛巾,毛巾放久了都已经变热了。
“哎哟我的娉婷啊,刚把你买回来你就成这样了,妈妈真是舍不得你。”金妈妈在一旁唉声叹气的。
“她是我的安安,苏安之,取自‘既来之,则安之’,不是你的什么娉婷。”顾春竹抓着安安的小肩膀,含着泪看着她的小模样。
原本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紧紧的闭着,成了一条长长的眯着的缝,睫毛扑在眼睑上像是一把小扇子。小家伙不舒服的拧着眉头,干涸的嘴里发出呓语“娘!”
病成这样了还念叨着“娘”,顾春竹的眼泪就扑簌簌的落下了,她抱着滚烫的孩子突然道:“对,降温,快端一个大澡盆温水来,还有一块生姜和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