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走过去的时候路边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秀才就穿着一件鸦青色的长衫,头上包着方布头巾骑着高头大马从小桥那边下来,马还是叫人牵着的。
“啊呀秀才老爷啊,这回我倒也是见着一个活的了。”
“苏家的女儿真的是好福气,说不准再熬个几年能当个诰命夫人呢!”
“还是个家里有马的,这马真是威风。”
围观的人叽叽喳喳的说着,眼底都带着羡慕的光彩。
只见那骑马的秀才郎慢慢的走近,顾春竹仔细的瞧了瞧,只见这秀才眉目清秀的,这唇却是薄的很。
古话说“男儿薄唇皆薄幸”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春竹,难怪你婆母要花个五十两银子,这买卖面儿上看起来是不亏的。”福嫂子胳膊肘碰了碰顾春竹,压低了声儿说。
顾春竹还没应,就叫菊花娘给听着了,在一旁转着眼睛问,“啥五十两?”
“没啥,你听错了。”福嫂子皱着眉头,菊花娘人是好的就是太藏不住事,若是叫她知道全村都知道了,万一这苏家人来撕烂自己的嘴可就不妙了。
见菊花娘不大相信的样子,顾春竹便指着那马说:“刚才说买这一匹马要不要五十两,马比牛还要金贵呢。”
“那怕是要不了的……”菊花娘还没说完就听马儿长嘶一声。
那棕色大马在嘶叫之后高高的扬起了马蹄,像是发了狂,一下子就把背上的秀才给甩了下去,那秀才在地上足足滚了两圈。
马儿甩掉了人,踏着蹄子跑得可欢了,没一会儿就不见影了。
“我的马——”牵马的那个小厮哀嚎的不比刚才马儿的嘶鸣声低。
他见着马儿没有个影儿了就去拽着刚爬起来的秀才的袖子,“我们老板的马是租给了你,马跑了你得给找回来。”
许文俊本来就不大情愿娶一个村姑,他这来下聘还遇到了这遭事。刚在地上滚了两圈,滚得他浑身的骨头疼。
他沉下了脸,“这马儿明显是受惊了,我刚见这个女人伸手指了一下,怕不是使了巫蛊邪术不成?”
那小厮马丢了心头大急,听到许文俊的话立马就站在了顾春竹的跟前。
“你这个村妇,给我将马儿找回来,要不然就让你赔银子!”小厮愤怒的挥了挥拳头,对着顾春竹威胁,“你知道我们老板是什么人嘛,非拔了你的皮不可!”
顾春竹一把推开那小厮的拳头,直接走到了许文俊的跟前,面带冷笑着道:“我今日还是来看看秀才郎的,没想到还真是一个出口成脏的秀才郎,真是不愧饱读诗书啊,这脏水泼的真是妙啊。”
她重重的咬字在了“出口成脏”上。
许文俊白净的脸皮上也浮上了几丝气恼,自他考上秀才以来,到哪儿不是被恭恭敬敬的问候着,何时被一个村妇指着鼻子骂过。
“若不是你指着那马,马也不会受惊跑了。”许文俊碍于身份不好意思跟她计较,把手背在背后眼底闪着幽芒。
他还对着那个小厮煽动道:“若不是再快点寻回你的马,说不准就叫人炖马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