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这个点是顾春竹卖河虾回来的时间,安安和小成已经在院子里等了。
小成的脖子上套了一根麻绳,下面垂着柴门的钥匙,顾春竹不在家的时候他们可以随时出去玩儿。
“娘,爹爹。”安安坐在木墩子上远远就看到了走来的顾春竹和苏望勤,她小腿迈开就跑过来想要扑进顾春竹的怀里。
苏望勤已经抢先将她捞进了怀里,他温柔的对安安说道:“你娘身上疼,别闹她。”
被苏望勤这么一说,顾春竹才察觉后肩酸疼的不行,刚才牛不平可是重拳锤下的,刚才那斯被苏望勤打得在一旁发愣自己真应该上去踹两脚。
“和人打架了吗?你受伤了!”童音里带着关怀,顾春竹发现是小成在慰问她。
她捏了捏小成的脸颊,点头道:“和你二婶打架了,娘打赢了,别担心啊!”
安安那边已经眼泪巴眨着落下了,小鼻子哭得红彤彤的,奶音里带着哭腔,“娘的脸受伤了,好痛痛。”
看着安安的小脸,顾春竹的心都软成一滩水了,她急忙把篓子连桶放在了院子里,转身就去接过安安,“不痛不痛,安安给呼呼娘就不疼了。”
“呼呼!”安安的小嘴用力的在顾春竹的脸颊上吹着。
那儿有一道被邱氏挠出来的痕迹。
“娘累,安安不要抱。”吹好了之后安安的小脚晃着要下地,顾春竹也就把她给放下了,贴心的话说得她心口暖暖的。
顾春竹坐在木墩子上,拍着身上的灰,忽然看向黑眸盯着她的苏望勤,问道:“望哥,你咋回来了?”
“我不回来你就叫人欺负了。”苏望勤眼里含着一抹心疼,才说道:“今天货少,搬完了我就回来,惦记你和孩子。”
他顺手把顾春竹那个压得有点变形的篓子重新上了一根篾条加固,才从怀里掏出一吊钱,这一吊比寻常的一吊钱还要重的许多。
“这是?”顾春竹握着沉甸甸的一吊钱,疑惑的问。
“工钱。”苏望勤的手在竹篓子上快速的编织着,这个篓子马上又变得端正了不少。
顾春竹略数了数,这将近有一百五十个铜板左右了,她诧异道:“三十文一日,这才做了三日,怎得了这么多。”
“有时货多,一日搬得超过五十袋,一袋就按一文钱算。”
“辛苦了,望哥。”顾春竹攥着那一吊钱,跟要哭出来似的,这真的每一文都是血汗钱。
苏望勤看着她,麦色的肌肤上闪烁着光,他好像又黑了些。
他轻声道:“再过几日天就要大寒了,你也给自己扯点布做棉袄子。”
“哪里要呢,我还有旧棉袄。”顾春竹摇头拒绝,现在每个铜板都赚的那么的不容易,钱必须要用在刀刃上才行。
两人正说着,小成看到了院子外一个熟悉的身影,小眉头沉了沉,想想拉了拉顾春竹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