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城门者赐予封地、子子孙孙免税!”
再次攻城的联军,脚步骤然加快,沉重的呼吸声里,密密麻麻的云梯又快架上城头了。就连那些逃离战场的软脚虾,也都恬着脸、陆陆续续的转头跑回来了……而城头上的守军,却是人人含泪个个带伤,他们默默的拿起武器,走向或者爬向自己的岗位,他们用肮脏的面庞、干枯的目光,去面对如浪潮般漫过来的敌人。
但伤痛并未到此结束,人们永远都想不到的事情里面,就有一样是使徒的无耻程度,那是名符其实的没底线——“菲斯特君,你想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老贤者的异能那么强大,脑袋却那么白痴……”城头的使徒本来在强装深沉,这时却“扑哧”一口笑出来:“为了拯救这个世界……哈哈哈……就他妈的……就他妈跟怪物同归于尽了——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笑出眼泪了,擦擦!”
王子的身体在微微晃动。
“你可能在想,你爷爷刚死,我们就转头对付你,这叫趁火打劫。”使徒好容易才擦完了眼,目光放出之时,脸色突然一正,无比诚恳的说:“其实,这是个天大的误会!”
“奋不顾身挽救世界,及其伟大!”使徒说:“老贤者的丰功伟绩,是整个人类的财富,必须上史书、必须发扬光大才行!”
好多人都懵了,使徒玩的是哪出啊?他人格分裂了?
“正义,很宝贵;付出牺牲才得到的正义,更加宝贵;为了让无数人珍视老贤者留下的正义,我们要好好思考、好好运作才行!”
“我们的结论是,因为老贤者太厉害,所以整件事只牺牲了他一个人……这是战术上的大成功,但战略上却让我们很尴尬。”
连爬云梯的联军都停下来了,没办法,使徒这番话太奇怪了。
“抱歉,我太沉迷书面语言了,”使徒微微一笑,语气极为真挚:“刚才那些话的意思,其实是说代价太小,显示不出牺牲的惨重、人生的价值、正义的辉煌!”
汤森听到这里,内心突然涌起怪异的感觉,似乎使徒接下来要说的话,会颠覆很多人对他的猜想和评价——丫不止是无耻这么简单!
“所以,我们最后一致认为。”使徒的面庞雍容而端庄,堂皇大气:“老贤者救世界,必须死全家!”
救世界要死全家?!这是那家的道理?!
这句话丢出来,城内守军和民众的心情就不必说了,云梯上栽下去的联军都起码上千——老贤者啊,他说的是上上代的贤者!
从战场外往回跑的无鞘私军终于凑近了,路上跟进来的某个军官,正指挥他的弓箭手搭箭射荆棘玫瑰,却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将领一耳光打趴下了。
“你没长耳朵?你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将领咬着牙:“打仗就打仗,杀人就杀人……艹他妈的,心太黑了!他妈肚子里是熏肉铺!”
“可是……”军官捧着脸,欲言又止。
“等等!”将领烦躁之际,剑柄都快被他拧出水来了:“再等等……”
“你们果然不明白……”城头上,使徒张开双臂,表情似惋惜,又似敬仰:“历史上的英雄,特别是那些救世界的英雄,谁不是为了爱和正义搭上全家人的命!?谁不是为了理想死光三代!?”
“英雄的子孙后代,不男盗女娼的话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搭讪……大家说,是不是这道理?”然后,使徒还很谦和的征求别人的意见:“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你是疯的。”菲斯特平静到了诡异的地步。
“没错!人都有疯的时候,关键是别让人知道。我在这疯过怎么样?这消息能传出去吗?现在没人来管你了,他们都在打怪物。所以逼你吃巨龙之心这事,普通军队就足够了。”
“其实在战争开始之前,我已经到了。我故意等到这时候才出现,为什么?”
使徒卸去一身的伪装,回归本我:“因为我要等到扭转局势,看到你欢喜庆幸,然后呢,我会把局势扭回去,让你支离破碎。因为你支离破碎,我就享受了——享受,你懂不懂?”
“这支军队,会破城、会屠杀你的子民;他们会把城里的男人当成奴隶,会把城里的女人当成另一种奴隶;他们会在你的宫殿里歼银掳掠,还会在英灵墓园里……那些事我都不忍心说了,但他们肯定会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