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多亏这样,偌大个宝丰一医才没被堵得瘫痪掉。
不过,饶是如此,医院内,还是留守了二三十号各级不死心的干部,守着个电视机,等候着那没准儿什么时候就出现的拍马机会。
咿呀一声,古锡名推开了周道虔的病房。
宽敞整洁的病房,甚是爽眼,尤其是病房中央用几盆虎头蕉、秋海棠,翠玲珑堆出的春意,在乳白的光晕下,静静地施柔赠雅。
“书记,跟刘姨说了您在省城出差,让她别担心。”
说着,古锡名走到近前,伸手帮古锡名压了压被角,“您要不要吃些东西,从昨晚到这会儿,您肚子可都是空着的,没营养可不行!”
周道虔笑笑,在喧软的靠枕上移了移脑袋,“谁说没营养,这玩意儿我今天可是很挂了几瓶,这可里头的料,比喝酒吃肉还霸道。”说着,周道虔眼神儿朝吊着的葡萄糖瓶儿扫了扫。
古锡名没想到,都这这会儿了,周道虔竟还有心情开玩笑。
可不是嘛,换谁一天之内,因重大打击昏厥两次,都该意志消沉,可这位周书记竟是愈挫愈强!
“难道要官登险峰,最缺不得的就是这屡败屡战的毅力么?”
古锡名暗自沉吟,自觉这两天跟着周书记,学到的比过去几年都多,不对,应该说是自活土匪到来后,自己才终于开了眼界!
“小古,薛向来过没有?”周道虔忽然道。
一听到这个名字,古锡名心中猛地一颤,“没,没来过!”
“周书记莫不是真怕了活土匪!”古锡名忽然想道。
本来嘛,这次的招商引资,是活土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拉来的,结果到了临门一脚,周书记、孔专员却各自发力,反一脚将活土匪踢出了地委,自个儿厚了脸皮上前抢桃子。
要说这桃子,真抢到手也就罢了,活土匪这个暗亏是吃定了。
可偏生,关键时刻,又斜刺里冲进一彪人马,将那红桃子劫走了。
这下,问题就来了,活土匪回返,大可站在道德制高点,攻击周书记、孔专员,这二位便是连回嘴的余地都没有。
毕竟,谁都不是瞎子,谁叫这二位内斗内行,外斗外行,整个儿一耗子扛枪——窝里横,感情分儿可都在活土匪那边呢。
在古锡名想来,此刻周书记询问薛向来过没有,绝非是在意薛向这做下属的有没有来探视过他这做领导的,想挑活土匪的理儿。
恐怕多半是担心,活土匪携怒而来,不管不顾,在医院再闹上一通,那他周某人就彻底没脸了。
“磨山那边的情况怎样了?”周道虔问一句,接道,“你马上给黄权去电话,让他们黑水县委全力配合薛专员平息拐子李村事件!”
“是!”古锡名应承一声,便站起身来,心中却是杂念万端,暗忖,看来周书记是真怯了活土匪,连示好的举动都要做了,唉,下迫上至此,几曾得见!
周道虔淡淡扫了古锡名一眼,对这位秘书的心思洞若观火。
这位秘书哪样都好,唯一一点,锻炼了这些年,心里还是藏不住事儿。
不过,这不正是他周某人从那么多秘书中,选中了古锡名的原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