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并没傻到认为撕碎了这两页口供,就能将证据毁了,毕竟人还在薛老三手里,这样的口供要多少有多少。若是只有那韩国人一人还好,偏偏还有吴公子身边的跟班韩中信,这是赖陡赖不掉的事儿!
紫寒将军松口,薛老三可谓是彻底松了这口气,说实话,这次突袭,已然脱离了掌控,亏得紫寒将军此时在家,若是吴公子一人在,强攻之下,引来众多侍卫,说不得那家伙即使被拿住,也不管不顾地和他薛某人死拼。
毕竟这会儿薛老三算是想明白了,吴公子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朝自己下手,因为当初他和吴公子的梁子并不太深,吴公子这阴狠性子更不会为陈坤那两根指头,和他薛老三过不去,显然,吴公子是在为长远考虑。
既然吴公子如是想了,若是被薛老三暗里拿住,说不得还会服软,可若真是今天这番强攻闹出惊天动静后,吴公子必然会和他薛老三死拼到底,因为他料定薛老三必然不敢伤他性命,闹大了,薛老三这官儿是绝对当不成了,算是彻底达到了他的目的。
至于,老吴家的利益如何,多半就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毕竟这会儿,吴公子定然会让家族利益让位他个人利益,薛老三可是他的心病!
好在有紫寒将军在场,这老头虽然也是火爆性子,到底是明白人,知道闹大了,薛老三没好下场,他吴家人弊端更大!
且薛老三料准了,吴家人设计他薛某人的事儿,必然是吴公子瞒着吴老爷子出的手,毕竟吴老何等身份和眼见,薛向这种小字辈就是再能跳,也入不得他的法眼。而按常理度,这位心胸狭窄又和自己又私怨的吴家二爷必然是出了手的,毕竟张春林那等省委大员,决计不是吴公子这种小辈能使动的。
有了这种认知,薛老三跟紫寒将军对抗起来,自然大占上风,一个知道轻重、识得大体的老将军,自然比吴公子这种私心自用、好用斗狠的家伙,好对付!
“老将军这是明知故问,我千里迢迢上门拜访,总不至于是真得仰慕你老吴家的高名吧?谁自己做过什么,谁心里有数?”
薛老三一根烟抽完,又掏出两根,眼见着就要插进嘴里,如先前一般一并点燃,紫寒将军忽地一挥手:“别给老子上,先前气忘记了,吃了你小子一嘴口水!”
“我也没说给你抽,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
说话儿,薛老三真就把两根香烟一并点燃,自个儿有滋有味地两根联抽起来,看得紫寒将军直翻白眼。
“行了,你小子乖乖退回去,把人给老子放了,你今天冲击我老吴家的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
紫寒将军终于忍不住了,先挑起了戏肉,毕竟夜色渐临,晚风犹凉,他老先生今时不比往日,养尊处优得惯了,自然受不得严寒,加之,此处高绝,他自个儿上想下也下不去,又不好开口央求眼前这混小子,只得出言,希望快些结束谈判。
薛向冷笑,道:“老将军打白匪,鬼子,打得忘了时候吧,对我也做起这没本买卖来了,我千里迢迢丢下正事儿不管,就为了踹翻您两扇大门?”
紫寒将军刚要瞪眼,薛向又道:“天色已晚,咱们废话少说,一句话,谁做了什么,就该承担什么,我若是真不尊敬吴老,干嘛亲自登门,直接把这两张纸递到中央就是,相信时逢变局,自然有人乐得主持公道!”
薛向说到尊敬吴老时,紫寒将军便忍不住要喝骂出口,毕竟你小子连吴家大门都踹翻了,这会儿又说尊敬吴老,这不是讥讽么?
可待薛向一句话说完,紫寒将军彻底无声了。
因为薛向这语带威胁的话,确确实实点明了一层道理,那就是人家薛家人,确实可以走正规渠道,将这两张所谓口供上递,凭借薛家人的能量,绝对能递到最上层,压根儿犯不着亲自打上门来,递给他老吴家把柄。
至于,薛家人为什么没这样做,紫寒将军转瞬便想通了,无非还是顾忌名声,担心斗争扩大化,毕竟党内留下好斗的名声是绝对不好的,更何况薛军委上升势头明显,更需要团结同志。
当然,事儿可以这样想,这个理儿,老吴家得认!毕竟,老薛家真横了心,把事情捅开,老薛家最多在重大佬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却也只伤个皮毛,但老吴家只怕就掉得大,因为薛老三那四字“时逢变局”,实在是点透了如今的敏感局势。
一念至此,紫寒将军心下一紧一松,紧的是,彻底被姓薛的拿住了,弄不好,这小王八蛋登门打脸后,还得狮子大开口,松的是,幸亏这小王八蛋识得轻重,没把事情往大里闹,弄不好,大哥受创,他吴某人成笑柄,更可怖的是,换届年,老吴家面对全面压力,恐怕真就掉得大!
“行了,今儿个的事儿,算是公子做得过火了,你薛小子有容人雅量,我这儿待他谢了!”
紫寒将军几乎是强忍着恶心,说出这番话的,“容人雅量”来形容这小王八蛋,比之花容月貌形容无盐、东施之辈有何异?
“既然老将军发话了,我遵命就是,被吴公子骗去的八十三万,我就不提了,五十万美金,还请紫寒将军立时划拨给萧山县人民政府财政局,这是财政局的账号!”
说话儿,薛老三从兜里又掏出个纸条,拍进紫寒将军手里,末了,还加上句“这个您别又扯了,扯了我还真就记不住上面的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