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的一声,严和尚拿了钉耙架住了孔二愣砸来的铁锹,骂道:“叫个屁啊,做戏得做真啊,要不然还演个甚,就那小子的麻杆身材,老子一个个就摆平了,何必招呼这么一伙人,再坚持会儿,我就不信那王八蛋是铁石心肠。”
说罢,严和尚又冲左近二人喊道:“狗子,石头,你俩给老子倒地,装像些,mbd,没见过这样当官的,就是远远的喊几声也是应当应分的呀,玛丽隔壁的,演得老子齁累齁累地。”
铛的一声,严和尚身边的两个青年应声而倒。紧接着严和尚便扯着嗓子喊道:“孔二愣,我c你mbd,兄弟们并肩子上啊,为狗子和石头报仇,弄死他们。”
严和尚喊得声嘶力竭,场面也越发壮烈起来了,严和尚边打边拿眼偷瞅薛向。但见这会儿,薛老三已经不是方才抱臂看戏的造型了,人家已然从荷包里掏出了烟盒。准备打火点烟。
见此情形,严和尚真个是被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正要出声谩骂,和他对打的孔二愣先恼了:“玛丽隔壁的,按先前高大队交待的法子收拾这小子,老子起初还觉得不落忍,这会儿,老子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和尚,不行啊,再这样折腾下去,高大队那边就要过来了。到时人还没拿下,岂不是完蛋了。”
严和尚挥舞着钉耙砸在孔二愣的铁锹上,骂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直溜溜地冲过去打人吧?这样不行啊,高大队交待了又交待。嘱咐一定得弄成,这小子掺和进了械斗,被无知的村民无意致伤致残。
高大队怕担责任,咱们也怕啊,不弄成无意,你我还真tm敢打县长?德性!”
铛的一声。孔二愣夹住了严和尚的钉耙,“有了!咱们这么办,你这边进,我这边退,边打边朝那边围去,到得近前,咱们把圈子打散,把那小子围在中间,然后咱们在边打边合拢,到时候,那小王八蛋就是笼里鸡,网中鱼,看老子怎么炮制他。”
这边孔二愣一言既出,不待严和尚拍案叫绝,四周闻见声音、且早已演得不耐烦的喽啰先就出声叫好,不待严和尚和孔二愣发话,便一哄而散,朝薛向那方围去,这番迫不及待地追击,急得严和尚不住在后边嘶喊“慢点儿,慢点儿”,可这会儿,都见了肥肉近在眼前,谁还能不着急,竟是无一人停步。
孔二愣和严和尚相视一眼,也顾不得这许多,朝着人群便追了过去。
却说薛向看戏半晌,早腻味了这帮人的拙劣演技,这会儿之所以没调头转身,便是在猜测这帮人演戏的目的,此刻,见这帮人朝自己散来,立时便明了其中因果,心头冷笑之余,却是在暗自感叹,基层的斗争有时比高层的斗争更显残酷,因为这帮人压根儿就没底线,什么流氓手段都使得出,若不是自个儿武力无双,怕是换个再聪明十倍的人在此,也得败得一塌糊涂,毕竟以力破巧之时,只要蛮力够大,再巧的劲儿,也别想抗住。
见众人急步围来,薛向却原地不动,依旧淡淡地看着众人,手中烟火明灭,脚下却不住勾连四周的石子,遇上大块儿的,脚下使力,将之碎开。
此刻,薛某人已然动了杀机。
却说,此前,薛向距离孔二愣和严和尚摆成的战场,不过百米有余的距离,这会儿一众壮汉,追打着,狂奔而来,速度自是极快,瞬息便到。这帮人倒是没全忘了孔二愣的计策,散散的围了个圈子,又各自寻了对手厮打起来,甚至有的还和自己方才厮打的对手,合力攻击另一位。
这番乱了套的“话剧”,看得薛向直欲发笑。
圈子越围越紧了,乒乒乓乓地铁器交织声,也越发地刺耳了,而薛向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只是脚下的碎石子却越来越多了,散散地摆了一堆。
这帮人行事倒也谨慎,直到圈子围成了直径十米左右的圆时,孔二愣才发一声喊,直冲对面的严和尚扑去,孔二愣这声喊出,便宛若打响了发令枪,四十多壮汉,竟齐齐动了身子,朝各自的对手扑去。
看似是在朝既定对手进攻,可这番进攻的方向,却齐齐指向了圆心处的薛老三。细说来,这会儿这帮人就没一个对这笑兮兮小白脸有好感的,先不说为了麻痹薛向,这帮人辛辛苦苦,劳心劳力,演了半晌戏,就单论薛向这年纪轻轻的县长,就该让这帮人有绝对生气的理由了。
眼下,众人鼓足了气力,朝薛向扑来,手中各样式的家伙高举着,似乎早已忘了将眼前这人打伤打残的交待,直若要乱刀齐下,将之分尸一般。
眼见着数十人齐齐逼近,已到了近前,薛向终于动了,但见他左脚在地上轻轻一扫,便飞起七八粒石子,右脚霍然踢出,半空里连摆数下,那飞在半空里的七八粒石子,立时便如电光一般,朝着奔在最前方的数人射去。
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
八声闷响,八声惨叫,石子落点都在一个位置,正中眉心,挨了那石子的七八人立时倒地,半空里鲜血如染,流了满脸。
却说这七八人一倒地,便阻了阻另外三十多人的来势,薛向故伎重施,又踢出七粒石子,打倒七人。
霎时间,满场鲜血横飞,惨叫迸起,惊得进攻的众人彻底止住攻势,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抱他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