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交给我,你先到偏殿休息吧。”赵永泽说着又立马吩咐人上安神汤。
刘珍儿没有拒绝,只在离开前留下一句:“在未确定凶手之前, 审讯时尽量不要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好。”赵永泽看着珍儿和她的肚子, 眼中的狠厉稍稍收敛。
回到偏殿的刘珍儿心里仍旧有些郁燥, 一会儿想着那些求饶的宫女太监,一回又想起那幅浸了睡美人的床帐。
“娘娘, 安神汤来了, 您喝一点吧。”秋雨端着汤来时有些小心翼翼。
刘珍儿看着亲近人的神色,不由强迫自己放松了脸色, 接过安神汤轻声道:“你们以后行事再谨慎一些就可以了,也不用草木皆兵自己吓着自己。”
“娘娘放心,奴婢们知道。”秋雨和夏荷当即应是,她们也清楚杯弓蛇影的状态绝对不行。
刘珍儿一勺勺舀着安神汤慢慢的喝,也慢慢的沉淀心情,她现在正是怀孕的关键时候,定不能为了这些事坏了情绪。
“给殿下也送碗汤过去,为了那些阴险小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刘珍儿喝完安神汤后,已经平静了心情,找回了理智,有条不紊的吩咐秋雨道,“你们自己也喝些安神汤。”
秋雨心中感动,领命下去时更加痛恨想要暗害太子妃的人了,娘娘行事从来都是与人为善,人不犯她她不犯人,即便有人小有冒犯也大度不计较,这样的人还有人蓄意谋害,真真是黑了心肝!
正殿,赵永泽看着专门送过来的汤,等到汤凉了都没有说话。
殿里所有人都埋着头,不敢出一声大气,只祈求太子妃这次送的汤也能柔化太子殿下周身的气势。
赵永泽最终端起了汤碗一饮而尽,虽然他现在恨不得将暗害珍儿的人寝其皮食其肉,但他不能不能让珍儿担心,不能让她看到自己如此暴躁凶恶的一面。
“去紫宸殿。”放心碗时,赵永泽最终下了决定。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极致冷静了,压制住了无数暴虐的想法,选择了最便捷最有利的处理方法。
很快,皇帝就下令玄衣卫全力彻查“睡美人”一案。
宫中药物管理严格,那‘睡美人’能到东宫寝殿的床帐上,定是经历的重重手脚,这背后之人定是潜伏宫中已久的人,皇帝最终同意了让和宫务毫无瓜葛的玄衣卫来审查此案。
“……那床帐抖不出药粉,不是撒上去的;也浸泡不出药液,不是泡上去的;上面的睡美人香气也几近与无,不是熏上去的;最后断定睡美人是在染布的时候混在染料里浸染进去的。”玄衣卫禀报道。
刘珍儿喝完永泽试过温度的安胎药,又簌了口道:“也就是说,那幅床帐是在内杂染局动的手脚。”
“尚寝局掌管帏帐茵席,也是经了手的。”赵永泽给挑了一块大小合适的蜜饯递给珍儿才道。
刘珍儿一下子就想起了尚寝局的怜莹,直接道:“都查吧。”
尚寝局,怜莹看着门外有些坐立不安,看到慌慌张张跑来的蓝衣宫女,立马迎了过去:“怎么样?”
“长寿宫已经戒严了,里面有玄衣卫出入。”蓝衣宫女满脸惊惧道。
莫不是那贱人已经出事了?怜莹忍不住喜上眉梢。
那传信的蓝衣宫女看得胆战心惊:“怜莹姐姐,难道你知道长寿宫出了何事?”
“我也不清楚。”怜莹连忙收敛喜色,只是实在太高兴了,几次都不成功。
蓝衣宫女看她这样如何能信,心里更是提高了警惕。莫不是怜莹做了什么坏事?万一牵连到她怎么办?那宫女无比懊恼,她怎么就意思脑热攀附了这个人。
“姐姐没和长寿宫沾上关系就好,要知道玄衣卫可不是吃素的,已经拿下了很多太监了。”蓝衣宫女看着怜莹还沉浸在美梦之中,不由得提醒了一句,毕竟雷公公的手段实在可怖,已经上了怜莹的贼船,就万不敢背叛,她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只盼着她能安然度过这劫。
怜莹一震:“你说是玄衣卫在查,而不是内官查?”
蓝衣宫女心中抓狂,但还是点头肯定:“是玄衣卫!”
“怎么会?!”怜莹像无头苍蝇一样的在屋子里乱转,“怎么办,怎么办……”
蓝衣宫女心里再没有一丝侥幸了。
“你快去找干爹,干爹一定能摆平!”怜莹推着那宫女道。
蓝衣宫女可不敢这种时候一个人去,只婉言劝道:“还是姐姐一起去最保险,雷公公最是疼爱姐姐不过,您去请求他一定会帮忙的。”
“对,我自己去,干爹那里最安全。”怜莹顾不得收拾,连忙出门。
司礼监,雷太监刚将长寿宫的事情怀疑道怜莹身上,就听内侍禀报说怜莹已经过来了。
“蠢货!”向来面不改色的雷太监勃然大怒。
第112章 掌印太监
“大人,杂染局、尚服局中涉事的人皆已拘押, 尚寝局中有一人逃脱。”玄衣卫大步进来禀报道。
玄衣卫指挥使柳亭云仍旧擦着手上的利刃:“宫门一直有禁卫把守, 一只鸟都飞不出去,她能逃到何处?”
“回大人……”那玄衣卫顿了一下, “逃到了司礼监。”
司礼监?柳亭云眉头一挑,一把将刀送入鞘中:“抓!”
“卑职领命!”那玄衣卫立马行礼。
等手下的人离开后, 柳亭云也转身出了门,只不过他去的方向是紫宸殿。
这些年宦官集团持续做大,隐隐有尾大不掉之势,出身勋贵的玄衣卫都多被压制。现在这‘睡美人’一案, 是难得的一次能清理内监的机会,柳亭云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司礼监, 怜莹见到雷太监当即哭诉:“爹爹,你这次可要救救女儿啊……”
“长寿宫的事,可是你下的手?”雷太监盯着矫揉造作的怜莹只问了一句。
“不,不……”怜莹对着雷太监看死人一般的眼神,怎么也否认不了, 声音越来越小, “……不是女儿气不过嘛, 她一个孤女凭什么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