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之后,我们本应该把已经攻占的世界“牵引”至帝国区,但珊多拉做了个更加大胆的决定:她要原地建立新防线,将已经攻占的四个世界再加上这四个世界能辐射控制的几个连续宇宙变成一条新的边疆,而这将永久改变新帝国和深渊区的版图形态。
“我们带来的星球要塞可以原地驻防,让它们就在这几个世界建立殖民点和守备堡垒,”珊多拉说着她的计划,“我们锚定这些宇宙,让它们继续在自己现在的位置呆着,今后深渊区将和新帝国直接接壤——不再有虚空的阻隔。”
除了浅浅表示啥都没听懂所以不惊讶之外,我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冰蒂斯更是心直口快:“诶珊多拉你可想好啊,这样一来帝国跟深渊区会多出来十几个‘火线’,帝国和深渊区的世界之间只要一次跳转就能到站,今后不管你们谁打谁都可以拎砖就上了。”
“我知道,而且我可不是头脑发热才做出这个决定的,”珊多拉面色淡然地点点头,“长时间的积累,新帝国已经有能力维持多条这样的火线,而堕落使徒正好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出来捣乱,所以这是建立接壤带的最佳时机。新帝国今后确实会与深渊区接壤,但好处也是有的:我们可以更方便地监视堕落使徒的动静,也正好知道那个深渊希灵有没有按她承诺的办。”
“看样子你们都不怎么信任我。”深渊希灵的声音突然传来,我循声望去。发现不远处的一台数据终端上又出现了对方的身影,冰蒂斯当时就愣了:“呦呵。你没走啊?”
“我是一个网络意识,只要联网就无处不在,所以从一开始就无所谓走不走,只是暂时没有把自己的交互界面打开而已,在你们关闭这个宇宙的主权枢纽之前,我始终在……”
“砰!”
冰蒂斯顺手甩出去一本圣经把那个数据终端砸个稀烂:“嗯,现在你不在了。”
深渊希灵的影像又出现在另外一台数据终端上:“不要这么大反应,我们目前至少算半个合作伙伴不是么?起码暂时我没有找你们麻烦的意思吧。”
冰蒂斯唰地拎出第二本圣经来(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改装了多少个这样的流星锤):“你再废话老娘抡圆了把这地方拆干净你信不?我们商谈机密呢!”
深渊希灵很认真地看着冰蒂斯:“如果真是机密。你们会在我的基地里公开讨论么?”
我看冰蒂斯真有抡圆了砸烂这地方的意思,赶紧伸手拦着她:“诶别砸别砸,这地方已经是帝国财产了好么,你砸的是我的东西!”
冰蒂斯一脸无所谓:“没事,反正刚才在外面已经砸烂一座塔了……不用赔吧?”
我:“……”
似乎深渊希灵自己也觉得这样很没意思,她给我们留下最后一句话就自己离开了:“总之你们别继续打扰我就行,其他的我不管你们想干什么。另外——期待再次见面吧。”
“她什么意思?”冰蒂斯疑惑地看过来。“这家伙怎么总是喜欢说这种没头没尾的话?”
我没搭理她,只是想着珊多拉的计划一旦实施将会对局势产生多大影响——将帝国边境直接推进到深渊区并永久固化,这毫无疑问将永远改变堕落使徒和新帝国之间的格局。
我们可以把在此之前的帝国区与深渊区想象成两张“网”,网上的节点就是一个个世界,而那些连成网的线条便是跳转次数为“一”的直达通道,在今天之前。这两张网是完全隔绝的,它们之间横亘着无尽虚空,双方不管是侦查还是进攻,都要以舰队远航的方式横跨虚空才行。
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主要有两种方式,第一是直接跳跃。第二是打开秩序场,以常规“航行”的形式前往其他宇宙。在今天之前。帝国区和深渊区之间唯一的交通方式就是第二种,即便当初那个夹在深渊区和帝国区之间的双子星世界,也是没办法直接通过虚空跳转抵达的。
在以往的边境争夺中,我们会将从堕落使徒手中夺取的宇宙“拖拽”到帝国区,通过完全改写世界屏障的方式将其从深渊区的“网”中切除,并将其融入帝国版图。这就相当于把另一张网上的节点夺过来,却始终没有改变两张网互相隔绝的现状。
但珊多拉这次不会这么做了,她要保留这些刚刚被帝**占领的边境世界的原始位标,直接在当地修建帝国要塞和世界之门——也就是建立我们自己的主权枢纽。
从此以后,两张互相隔绝的“网”将连接起来,帝国区和深渊区最接近的地方将不再需要漫长的航行,而只需要一次信息偏移量在百分之百以内的跳跃——虚空引擎一次启动所要修改的信息偏移量如果小于百分之百,那么飞船就不必进入虚空,而是可以直接从一个宇宙跳入另一个宇宙,这就是所谓的“跳转次数为一”。
这是一次彻底的格局改变,其深远意义不言自明,而且究竟能产生多长远的影响现在还说不清楚。至于其眼下的影响,就如珊多拉和冰蒂斯所说的那样:好消息是我们可以更方便地知道深渊区内的风吹草动,也可以更方便地进攻敌人,坏消息也一样,从今往后堕落使徒和帝**将处于不管谁打谁都能拎砖就上的状态……冰蒂斯这比喻方式真是太乡土了。
在之前我们从未想过让深渊区和帝国区直接接壤,因为那时候的帝国实力薄弱,虚空是我们的安全屏障,但现在珊多拉似乎觉得实际已经成熟,她决定改变这种现状了。
“你真觉得这样没问题吧?”我不太放心地看了珊多拉一眼。“堕落使徒的进攻性可是很强的,一般情况下主动开打的都是他们。”
“我已经考虑很久了。放心,不会有问题,”珊多拉笑了笑,“他们的进攻性确实很强,但他们也知道什么时候能进攻什么时候该缩着,而且只要做好世界屏障的锁定工作,敌人想进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就行,”我耸耸肩。“反正这时候你是专家。”
一行人离开了这座空空荡荡的指挥所,再度见到外面那人去楼空死气沉沉的城市,我的心情却有点不一样了:刚来的时候这里还是堕落使徒的领土,转眼间这地方却被深渊希灵当做“见面礼”送给帝国,这中间的信息量谁敢想?我们对深渊希灵都抱着不信任的态度,所以自然会把她的每一个举动往阴谋论上靠拢,但她把这个宇宙送给帝国到底能有什么阴谋呢?
不光我一个人有这疑惑。其他人也在琢磨这件事,珊多拉看着那些完好无损的城市建筑,以仿佛自言自语的语气念叨着:“她说她是用这个宇宙做了次试验,想看看怎么样才能在安全的情况下跟虚空生物对话……阿俊,看样子她还挺怕你呢?”
我表情古怪不知道如何作答:“说实话我倒是有点怕她……你让我跟谁拼命都行,但对付这种说话七分真三分假。而且变来变去满肚子坏水的家伙那是真要命。话说她不会在这个宇宙埋了个末日炸弹之类的东西吧?等咱们把基地都搬进来她就把这地方炸掉……”
“这有多大意义?”珊多拉翻个白眼,“她不但赔了个世界,还得搭上这里这么多基地,图什么啊。”
“恶心人呗,”我远眺着城市风光。“精神病人思维广,弱智儿童欢乐多。深渊希灵的心就像高数课本,看得见却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