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没有说话,只是温和地笑,她给栾栾盖好被子,便取了背篓上山采药去了,临走前还吩咐阿然不要乱走,守着栾栾。
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栾栾直睡到黄昏。
栾栾睁开眼睛便瞧见院中的秋千上蜷着一个瘦弱的少年,阿然。
晚风送来许多夜归的蝶,少年蜷着的身体舒展开来,他抬起头,如瀑的发丝泻下,扬起一只花蝶,他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用指尖拖住了振翅的蝶,蝶儿只是微微留恋,便振翅离去,然而那只方才还活泼的花蝶只扑扇了两下翅膀便化作了灰飞。
少年看着自己的指尖,幽幽望着夕阳,悲伤而孤单。
栾栾怔了怔,她躺在床上,觉得浑身无力,她本想起身,却又不敢惊动阿然,她觉得此时的阿然和之前见到的阿然有些不一样了。
愁云渐渐掩映夕阳,阿然缩了缩身子蜷在秋千上,随着秋千静静的回荡,他淡绿色的长衫像杨柳扶风一般轻盈。他已经不记得是多少年前看过这么苍凉的夕阳了,就如那一日夕阳特别美,夕阳西下那一片如火一般的红药美得让人炫目,可是也是在这样的夕阳下,一切都变了,变得遥不可及。
“阿然可是冷了?”一件白袍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一双温柔纤白的手拂过他凌乱的发,温柔地说。
“叶儿,为什么你会是红药,你可知,在梦泽这种红药被称作什么吗?”
叶儿摇头。
“将离,离草啊,我们是将要分离了吗?你看我体内的毒素连花蝶都承受不住了。”
叶儿轻轻安慰他:“没关系,阿然,吃了药,你的病就会好了。”
“不!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管我!”阿然突然推开叶儿,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温顺。
“可你该喝药了。”叶儿却不恼,耐心地说。
“我不要你的药!那些都是怪物!”阿然惊恐的收缩着身子,伸手打翻了红叶儿端着的药碗。
啊!
滚烫的药烫伤了叶儿的手,叶儿只惊呼了一声,沉默地俯身收拾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