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了?”容远回过头来,问道。
“是。”格洛尼斟酌了一下,避开了卢卡将军的称呼,道:“病人的左腿需要截肢,内脏有不同程度的损坏,神经系统也受到了严重的伤害,需要长时间的卧床治疗,比较麻烦。”
“你能治吗?”容远问。
“能。”格洛尼毫不犹豫地肯定道。
“那他就拜托你了。”容远道:“不过你放心,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收留他不会给你带来别的麻烦。我只需要你在这期间,除了治疗以外,不要让人发现他的存在。”
“我明白,尽管交给我吧。”
“多谢。”
“这是哪里的话。二十年前要不是您出手搭救,我们一家人早就已经死了。如今能给您帮一点小忙,我感到十分荣幸。”格洛尼诚恳地道,“我不问那一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也不会问您现在正在做什么,只不过,容先生,您的安危是最重要的,请您务必要保重自身。”
虽然知道面前的这人比自己要强大得多,年龄也未必就比自己小,但看着他单薄的身体、孤寂的背影,格洛尼内心就泛起一股抹不去的担忧,忍不住像关照自家孩子一样地叮嘱他。
“嗯,我会的。”容远笑了笑,笑容虽浅,却十分温暖。他拉起兜帽,道:“外面天冷,你早点回去吧。”
“等等,容先生。”见他准备离开,格洛尼急忙叫道:“上次您送来的那个女孩已经醒了,您要不要见见她?”
“我正准备去见她。”容远留下一句含义不明的话后,转身离开。
格洛尼不明所以,目送着容远的背影站在巷道里发了会呆,直到他狠狠地打了个喷嚏,这才觉得浑身都快要冻得僵硬了,忙关上门抱着胳膊跑回房间里去。想到容远刚才的话,他又转了个身,走到单独隔出来的一个病房里。
这个病房里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
前些日子,很久没有消息的容远忽然联系他,然后送来一个冷冻仓,仓里是一个重伤濒死的小女孩。格洛尼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好不容易把那女孩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前两天她甚至已经苏醒过来,只是什么话也不说,从早到晚,一直睁着大眼睛警惕地瞪着所有靠近她的人,却没有拒绝格洛尼对她的治疗。
想到那个身上新伤旧伤层层叠叠的小女孩,再想到今天刚来的那位卢卡将军,格洛尼摇摇头,不再思考这背后到底牵扯到怎样黑暗而恐怖的事实,只当自己是一个不带脑子的手术刀,不管容远要他做什么,做就是了,他相信容远不会害他。
然后,他打开门,看到病房里空空荡荡,本来躺在这里的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连装饰用的床单和窗帘都被洗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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