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柔地勾下一支红梅,细细品闻,这样好的礼物,她静静地闭上眼睛,脑海里浮起慕容策俊逸的面庞,他的笑仿佛比这沁人心脾的寒梅还要赏心悦目。
“呃···”突然,一道男人的哽咽声响起。
元婉蓁猛地睁开眼睛,整颗心瞬间提了起来:“谁?!”
男人喘息一声,痛苦的说道:“是我,六弟。”
心中惊骇,忙寻着声音找去,当看到慕容之那一刻,心下又是一惊,他胸口全是鲜血,整个人倚靠在梅花树边,脸色亦是苍白如纸。
她定了定神,蹲下问道:“你怎么了?”
慕容之一手拽住她的胳膊,一手捂住胸口:“五哥呢?”
“母后身子不适,他入宫去了。”元婉蓁边说边扶起他的半身,“你到底怎么了?”
“救命之恩,可还算数?”他咬牙颤抖着说,元婉蓁点了点头:“当然算数。”
他扯着她的身子站起来,“那今日就还了吧!”
“是谁要伤你?”她心下不由惶恐,慕容之倒吸了口气:“不是伤,是要命!”
“你想我如何还?!”她惴惴不安地扶着他向前院走,他止了脚步,想了想道:“你欠我两条命,一条为我疗伤,一条为我保密。”
“两条?!”她扶着他绕着后院的小路走,慕容之咳嗽着轻笑:“你以为在碎香阁门边的老婆子,真有这样的好心提醒你?你以为那鸨妈妈,真有这样好说话?”
元婉蓁吃惊一声:“她们,是你的人?!”
“不然,你能救出那丫头来?”
转角处瞄了瞄廊上,敲了敲窗户,澈倾便推开来,元婉蓁立即做了禁声的手势,两人一块将慕容之从窗口处扶了进去。
慕容之躺在床上,胸口不断汹涌起伏,她吩咐澈倾打来些热水,又问他道:“你为何要帮我?!”
“一见如故不行么?”慕容之强撑起笑容,继而又道:“或是一见钟情?”
“不想和你玩笑,若不是你救了我,我定不会将你留下来。”元婉蓁用剪刀剪开他胸前的衣裳,面色暗下来:“夫君今夜歇在宫里,可明早就会回来,我如何帮你隐瞒?!”
慕容之哼笑一声:“你赶紧让人去找来王太医,他自会帮我。”
“好。”元婉蓁起身在澈倾耳边吩咐了几句,待澈倾离开后,她又回头问道:“是谁要杀你?”
“杀我的人多着了,我自个儿都不知道是谁!”慕容之的眼神微微一晃,再看她的眸子里似跳跃的烛火:“你也喜欢红梅?”
“六弟也喜欢?”她淡漠一笑,拿起锦帕为他擦拭额上的冷汗,慕容之眸中忽而如星波皓皓:“我不喜欢,太苦。”
“苦?”她疑惑,慕容之语气里有温柔的唏嘘:“红梅一枝,朝暮骨思。”
不明白他话中意,元婉蓁皱了皱眉,索性不问了,“你是怎么进去前珍阁的?!”
“追着追着就躲进来了。”他笑,抬手抚上她的脸,“像梦里一样。”
元婉蓁拍开他的手,指着门怒道:“你再这般无礼,我就把你丢出去!”
“丢就是,只要你不怕被视为同伙。”慕容之痴痴一笑,元婉蓁无奈的吐了口气,背对他道:“王太医来了,你就赶紧走。”
一一一
太子府一左卫厢房。
康鍀坐在床边,悠闲擦拭着长剑,不经意看一眼便问道:“那日北墨王受伤,你可知晓?”
坐在另一边床上的温然,一点点撑起身子,垂眸坦然道:“北墨王受伤那日,我就在当场。”
康鍀一抬眉:“是吗?”
“实不相瞒,那日我正预刺杀元婉蓁,以报杀父之仇,怎料碰上另外一对人马行刺北墨王。”温然微眯了眸子,神色中染上一抹杀气:“以免节外生枝,我撤退之时朝元婉蓁射了一箭,没想却被北墨王挡下了,随后,为保性命便投靠太子殿下。”
“好你个温然竟敢刺杀皇子!”康鍀顿时肃然,将手中的长剑重重一放:“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小的死不足惜,一心只想报杀父之仇,只可惜元婉蓁现贵为王妃,有了上回的行刺现下再想杀她恐怕就更难了。”温然心绪沉稳,缓缓地跪在了地上:“如今唯一能给我这机会的只有太子殿下,只要太子殿下让我大仇得报,我定全心全意追随太子殿下。”
“你不过小小马厮!”康鍀冷哼一声,随即怒瞪他道:“口出狂言!”
温然屈一屈身,恭敬的说道:“小的不才,有一个一石二鸟之计,献于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