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看,那些人好像在护着那个年轻人。”茶楼上,马祥麟伸手指着棺材旁的那个健硕年轻人,沉声向李宏宇说道。
由于从茶楼上居高临下,故而可以清晰地看见健硕年轻人被周围的人簇拥着,这意味着此人身份特殊,否则绝对不会被人下意识地保护起来。
“看来咱们这次找对了人。”李宏宇自然也注意到了眼前的这一幕,闻言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心中缓缓松了一口气。
显而易见,那些人此时的反应不正常,如果是寻常百姓的话现在应该表现得惊慌失措才对,而他们现在看上去却非常镇定,并且簇拥在那名健硕年轻人身边,普通的百姓绝对不会这样做。
因此,这些人绝对有问题,依照目前的情形来看绝对跟幽兰被劫持一事有关。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街上疾驶而来,在车夫的吆喝声中沿途的行人纷纷让路。
“这是怎么了?”马车在城门外停下,李宏宇在医馆里聊过天的那名大夫从车厢里钻出来,望着眼前的一幕后惊讶地走向了魁梧武官,“大人,发生了何事?”
“张大夫,您给评评理,他们非说我侄儿死于瘟疫,这不是含血喷人嘛!”
这名大夫就是中年人先前口中的“张大夫”,中年人见状犹如遇见了救星,连忙开口说道,“您说说看,我侄儿到底是死于瘟疫还是伤寒?”
“大人,依在下的诊治,他的侄儿确实死于伤寒,不是瘟疫。”张大夫闻言连忙向魁梧武官一拱手说道,“恐怕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张大夫,本官也是奉了军令,毕竟瘟疫事大,倘若有所差错的话遭殃的可是全城的百姓。”
魁梧武官闻言向张大夫一拱手,神色严肃地说道,“如今上峰已经派来了医官,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医官查验一下为好,安定民心。”
“大人是不相信在下的诊治?”张大夫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望着魁梧武官问道。
“张大夫言重了,张大夫在县城行医数十载,是有口皆碑的杏林圣手,本官自然相信张大夫的医术。”
魁梧武官闻言笑了笑,他知道张大夫在城里有着很高的威望,故而解释道,“这是上峰的意思,还望张大夫能理解,万一其患的是罕见的瘟疫,那么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上峰也是为了大家好。”
听闻此言,周围的百姓纷纷点头称是,海关司的官员们跟健硕年轻人无冤无仇,不会无缘无故地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开棺验尸,其目的自然是为了城里百姓的安危,倘若真的有瘟疫的话那么倒霉的将是城里的人。
俗话说的好,两害相权取其轻,在死者为大和开棺验尸面前,百姓们纷纷选择了开棺验尸,防止瘟疫在城里爆发。
因此,百姓们对海关司的做法非常理解,即便是张大夫在当地德高望重,但谁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去帮着张大夫说话。
张大夫听见了四周百姓的轻声议论,脸上顿时浮现出失望的神色,颇为无奈地望向了健硕年轻人,面对此时的情形他已经无能为力。
毕竟开棺验尸是官府的公事,而且魁梧武官已经合情合理地进行了解释,他一个大夫也不好过多地说些什么,难道要他当着众多乡亲们的面撒泼不成?这种丢人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大人,事关生死大事,您可不能听信谣言开棺,这样一来我侄儿将死不瞑目!”
中年人见张大夫也无能为力,脸色变得苍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边向魁梧武官磕头一边哀求道,“您和您的上峰就行行好,放过我侄儿吧,让他可以魂归故里,不至于做个在外飘荡的孤魂野鬼。”
“这个你放心,我们上峰说了,开棺后不仅会给你侄儿换上一个上好的棺木,而且还会做一场水陆法会来超度你侄儿,使得你的侄儿能早登极乐世界。”
这时,前来传信的那名士兵开了口,高声向那名中年人说道,这样一来就不存在什么成为孤魂野鬼的问题了。
周围的百姓闻言纷纷点头称赞,认为海关司的做法仁义,原本衙门执行公事,开棺也就开棺了,谁敢说半个“不”字,立刻抓到大牢里蹲着去,故而海关司的做法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中年人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脸上流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不由得望向了健硕年轻人,现在他好像也没有阻止开棺的理由。
说实话,魁梧武官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已经是殊为难得,换做其他的武官肯定派人把他们赶到一旁后强行开棺。
健硕年轻人望了望四周严阵以待的水师士兵,向中年人微微摇了摇头,很显然魁梧武官已经表明了态度,即便是中年人撒泼打滚也无法阻止开棺验尸,故而还是省些力气的好。
中年人见状唯有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起身站在了一旁,额头上汗如雨下,好像显得非常紧张。
健硕年轻人面色阴沉地立在那里,现在的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他们不仅赤手空拳而且人数上更是劣势,一旦开打的话绝对死伤惨重,他看得出来眼前的那些士兵身强体壮不说,而且动作干净利落显得训练有素,与大明其他地方的卫所部队截然不同。
因此,与其让兄弟们白白送死,不如静观其变,暗中等待时机。
魁梧武官见中年人让开了路,于是向那几名拿着撬棺材工具的士兵挥了一下手,那几名士兵就奔上前,围着棺材撬了起来。
由于棺材是市面上廉价的那种,故而棺材封得并不算紧,很快那几名士兵就撬开了棺材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