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欣闻言先是怔了一怔,随后脸颊刷一下变得红润起来,雪白的颈部一片绯红,神色显得有些尴尬。
“赵兄,只要能当堂验证我所说之事,那么他设的这个局也就破了。”李宏宇见赵欣被羞红了脸,心中不由得暗自一乐,他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免得赵欣难为情,因此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这就回去找吴大人,希望明天上午能开堂审案。”赵欣闻言回过神来,稳定了一下有些慌乱的情绪,低声回道。
“不能找吴大人。”李宏宇闻言摇了摇头,正色向赵欣说道,“咱们现在可得罪不起东林党,也不能得罪楚党,所以不能找他们任何一个帮这个忙,届时获得的助力反而更大。”
“李兄,你是否已经有了主意?”赵欣闻言眼前亮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道。
“既然他们费了不少心思来搭起了戏台,那么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了,怎么着也要给张泉一个教训吧!”
李宏宇闻言沉吟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地望着赵欣,“赵兄,唯今之计只有期待昭祥郡主明天能早点儿回来。便错过了贡院入场也无所谓,可以让昭祥郡主向皇上求来准许参考的恩旨?”
“不,那样的话外界肯定会说闲话,再者说了皇上也不一定会下这道恩旨。”
赵欣见李宏宇对朱婉婷寄予了厚望,心中顿时感到一丝酸意,然后咬了咬嘴唇后说道,“我想好了,既然戏台已经搭好了,那么咱们的这出戏不如唱得再大点儿!”
“再大点儿?”李宏宇闻言双目闪过狐疑的神色,一时间有些不明白赵欣话里的意思。
“李兄,既然咱们胜券在握,那么不如我去敲登闻鼓,让皇上来评评理!”赵欣的眼前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望着李宏宇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说道。
“登闻鼓?”李宏宇顿时怔在了那里,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万万没想到赵欣会想到这么一个法子。
在古代,登闻鼓是一种向皇帝直诉案情的特殊司法制度,俗话称为“告御状”,那些蒙受了重大冤屈的人可以敲响登闻鼓。
明朝的登闻鼓由明太祖设立,并设有专人管理,有冤民申诉后明太祖会亲自受理,官员如有从中阻拦者一律重判。
原本,登闻鼓设在南京宫城午门外,后来永乐皇帝迁都后将其设在了大明门一侧的长安右门外,由六科给事中和锦衣卫轮流收取供状,凡军国大务、大贪大恶、奇冤异惨者可击鼓上告。
宣德年间,有官员上奏取消登闻鼓制度,宣德皇帝以其为祖上所设并未赞同,不过后来登闻鼓制度逐渐成为了一种形势,为了避免皇帝受到打扰京城的官员们会提前把那些告御状的案子给审结。
再者,要想敲响登闻鼓可并不容易,首先要到京城,其次要能进入皇城,然后要能接近登闻鼓所在的有禁卫把守的亭子,最后,其上交的诉状要得到当值的六科给事中和锦衣卫首肯,这样才能敲响登闻鼓。
故而自宣德皇帝以来登闻鼓就没能被敲响过,上告的人即便是有幸来到了登闻鼓所在的亭子,那么其上交的诉状也不会被当值的六科给事中和锦衣卫接纳,而是把案子转由三法司审理。
对于那些因为鸡毛蒜皮小事就要上告,又或者没有经过层层上告而直接越级上告的上访者,将受到廷杖的惩处。
因此,对赵欣来说,她要想敲响登闻鼓的话可并不容易,搞不好就要挨上一顿板子后被轰走。
而现在挨板子都一个举子而言可是致命的伤害,除非他能像李宏宇那样能带伤坚持万考试。
值得一提的是,李宏宇当时只不过是跟襄阳府的考子竞争而已,而会试面对的可是全国举子中的精英,带伤应考很显然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当然了,赵欣可以不参加这次的会试,反正她是一名女子而已,是否考得上贡士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可这打板子就不是赵欣所能承受的了,并不是说赵欣受不了廷杖时的疼痛,而是受刑的时候要把裤子扒下来露出屁股,这对一名女孩而言可是非常难为情。
不仅如此,一旦赵欣的女子身份被发现,那么后果非常严重,倘若被视为欺君之罪,不单单她要死而且还要连累赵家的人。
所以,当赵欣提到登闻鼓时,李宏宇的心中感到颇为震惊,要知道一旦出了什么差错的话赵欣可就要遇上大麻烦!